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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一跑便是一下午。

从往常那样只敢驱马踱步,到如今,她能够自己在场中纵马小跑一段了。用陆菽的话说,已是进步神速。

当然,也亏得她从朱津那儿“继承”的这匹马,实在温顺。

第六日,她大着胆子在马场中跑了整整两圈,竟也囫囵跑了下来。在孙节夸张的赞叹声中,一直这么跑到场边看着的陆菽身边,从马上跳下。

徐鸯满意地又拍了拍那马儿,只觉得浑身轻松。她一面扬手示意孙节把马牵走了,一面转头,在走出马上的泥道上,与陆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朕果然没看错人……你是个好老师。”

“陛下谬赞了。陛下原先毕竟是学过一二,并非是妾身之功。”

“学过是学过,再捡起来,与初学者也没有分别了。”徐鸯叹道,又问,“你在雍州时常跑马吗?朕瞧你其实也有些生疏了?”

陆菽讶然,又笑着道:“陛下好眼力,妾身在雍州,确实不常纵马了。”

“为何?”徐鸯随口问,“穆孚不许你出门见人?还是碍于市井中人多嘴?”

“不,陛下想岔了。”陆菽笑笑,“雍州牧没有为难过妾身。是妾身自己不想再嫁、不想再像少时那样放纵了。”

徐鸯停住了脚步。王琬告病一事,很快被沙州不断传来的捷报所掩埋了。

认真说来,连昆仑塞一役的信,其实也是这两日才到。毕竟写信的一军主帅已经马不停蹄地回京了,剩下的部将们,能稳住阵脚就耗费了大半心神。等他们再想起写信回报,确实已是两日之后的事了。

徐鸯收到信,在京中大肆宣扬了一番。

不仅如此,因着先前讨伐雍州的那些有功者,其实都还排着队等着领封赏呢——沙雍二州的战事毕竟是接踵而来的,战事未歇,皇帝当然不会急着论功行赏——所以,一等大军返京,徐鸯便又把先前打雍州的将领也点了出来。

两边一数,不拘是扬州军,还是归顺的许州军,或是京畿人士,甚至是在打雍州、打临州时归顺的青年才俊,光是中郎将、校尉就有几十人。

再加上,此番,她还把先前故去的人也都点了出来。与韩均一齐,凡是生前有功的,连那被朱津命狗生生咬死的曹籍,也得了皇帝予的谥号。

这一通封赏,可谓是浩浩荡荡。这庙中并没有摆着什么贡品。

若是真的后人笃信,重新拾起这些供奉之事,那,以这庙如此洁净来看,那塑像前应当早便填满了各色贡品,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有一两个,像是只有一个人在上供一样……

这个上供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徐鸯停在那塑像之前,回头看向卫翊。

如此幽静的一处庙,只有他们二人,她却一点也没有紧张,而卫翊,更是满面志在必得。

“彭城王带我来,想必不是只让我瞧瞧这庙,而是有要事相商吧?”她问。

说实话,她特意将卫崇留在车内,确实多少希望这个油滑的卫翊能够开门见山一回。但可惜的是,这句她抛出的话茬被卫翊稳稳接住,显然当做了她沉不住气的又一例证。

“殿下别急。”卫翊笑道,“小王是带殿下来观赏的,当然要先给殿下讲讲这庙的往事。”

徐鸯心中纳罕,只面上不显:

“哦?怎么个说法?”但,虽说她是这样通情达理之人,可也不代表卫崇想做什么,她就要照单全收了。不说旁的,她从前养狗,也是这样喜爱,可若那狗儿不听话,哪日钻了墙角溜达出去,再灰溜溜地回来时,她心疼归心疼,却也是要狠狠饿上两顿,甚至打上两顿,方能让他把这难过刻进骨头里。

若不然,知道了主人舍不得,难保没有下回,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