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又无法,“把水吐出来,渴了有茶水。”
一会又道,“只能趴着睡,别翻身。”
过会再哄,按住她的手,“伤口不能挠。”
隋棠觉得背上一阵寒凉,是他掀开了被衾,低头近身给她轻轻吹过,开口存了些恼意,“别乱动,触之你负责,你负责得了吗?”
隋棠转不动脑子,不过是让他给伤口吹吹。然他都没好好吹,一会碰到她这边皮肤,一会儿碰到她那边伤口,还让她负责,有甚好负责的!
她朝里扭过头声,未几一只手抚在她后脑,厚实温暖。她勾起唇角笑起来,隐约觉得一方阴影落下。
应是他在看她笑。
于是,隋棠笑意更盛些,才喝的药正在起效,她笑着睡熟了。
……
这遭既是外伤,隋棠比之上回清醒快许多,不过两日尔。然她在榻上装不清醒,多昏睡了一日。
实乃脑子清明后,她的心绪却一团麻。
起初是想着自己受伤一事要如何圆过去,总不能直接说缘故吧。然回忆这两日情景,她刚一回府,蔺稷便怎么说来着。
【当朝长公主和当朝太尉互殴,殿下可真有本事。】
他的消息比她更先抵达府邸。
如此在她面前堂而皇之地说出来,承认宫中遍布他的人手,是为了什么呢?
他那样言行谨慎、心思深沉的人,不可能轻易说漏嘴。他这般说,便是深思熟虑后的。
是要和她挑破最后的窗户纸吗?
是要告诉她,他早就知道她的来路和目的,要掀掉她的面具,他已经没有耐心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了?
游戏到此为止?
可要是果真如此,又何必给她治伤?
论起她的伤,近一月中,她伤了两次,都是他尽心照顾。他那样多的公务,府中那样多的奴仆,他若不是自愿,现成的借口,甚至无需借口,谁能奈他何!
隋棠确定他对自己好,是真的好。也当真如承明他们所言,他对自己有些动心。
可是怎么就突然摊牌了呢?
她倒是想和他挑明了。先从阿弟处拿了保证,再让他承诺永远为臣,与阿弟君臣和睦相处,共匡天下。
总不会是他看出了自己心思,心悦自己到了拱手献之一切的地步?
隋棠想到这处,差点要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