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好意思提这要求?”
隋棠一愣,脑子骤醒,一夜情境浮现,左右也不完整,她并不确定是否真的握了他一夜。但转念想,他又如何能证明自己没握他一夜呢?遂挑眉哼声,“孤一早便说了,你不能暗自缩回去,然后来诓我。”
“方才醒来之初,你的手明明在自个被窝!”
话落下,原本攀在男人臂膀的手索性也松开了,扭头又躺了下去。
蔺稷扶额看了她一会,认输,“不是不让殿下回去,您大病初愈,便是胭脂遮了面色,但也不能提起您的精神气。太后同您母女连心,焉能瞧不透您面貌。届时不知该心疼成什么样子。”
妇人伸出一根指头,在床榻上画圈圈。
蔺稷顿了顿继续道,“臣便想着,眼下您让人给太后报个平安,然后安心将养一段日子,待芙蓉面焕容光,柳叶眉拂春风,如此再回宫去,岂不更好!再者,这两日都有雨,您出去着凉了,得不偿失!”
隋棠手指顿下,用力戳了下打圈处。
“殿下觉得如何?”
隋棠不应声。
“殿下?”
隋棠还是沉默。
“殿”
“孤觉得一点也不好。”隋棠翻过身来,仰躺在榻。
“何处不好?”蔺稷蹙眉正色起来,披了件衣裳盘腿坐在她身侧,“一来不让太后担心,二来免殿下受寒,臣完全是为您考虑,臣也不可能真囚您。”
“对啊,司空大人如此细心,考虑得如此条理分明,没有不好的地方。那么请问,您昨个晚上为何不直说?非要让孤握你一夜手,说什么松了便不许回去,累孤一夜没睡踏实。你安的什么心?”
您还一夜没睡好?
蔺稷腹诽,转念却又笑意盈眶,只凑上来看仰躺在榻的妇人。
又是熟悉的安静,垂压下来的男人的轮廓阴影,和缠绕在彼此间的气息。
隋棠捏着身下被褥,心跳快了些,“你、怎么不说话?”
“殿下说,臣安的什么心?”
隋棠搓了两下捏在手中的布帛,这会轮到她不说话了,片刻方伸手推了推他,“起身吧,孤给三郎扣腰封。”
蔺稷听话更衣,却在隋棠摸向他腰封时按住了她,“今日腰封斜扣、暗扣都有,甚是繁琐,臣自己来。只是看在臣细心又尽心给殿下考虑的份上,臣想向殿下讨个恩典。”
“你说!孤应你便是。”隋棠大方道。
从扣腰封宽衣到系衽更衣,从改称呼唤“三郎”到要握他手就寝,隋棠摸出门道,左右都是举手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