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九月,显然又发病了。
“你瞧这人,成日不着家,去岁错过了孩子周岁宴,这两周岁了我还说一定好好办一办,这又不回来了。”杨氏叹了口气,“那你把沛儿留下,一点点大的孩子,旅途颠簸,身子吃不消。”
“他没有离过开我,再者他也想他阿翁。”
杨氏颔首,“那你一路注意安全,到了写信回来。”
隋棠应是,见辰光不早,唤上沛儿回了自己院子。
杨氏瞧着远去的背景,摇了摇头。
“哥嫂不在家,不还有我陪着您吗?”蔺禾哄慰母亲。
“阿母不是这个意思。”杨氏颇有微词,“你阿兄便也罢了,左右他做主惯了,我也管不了他。但你瞧他这妇人,是公主不错,但也是儿媳吧,行事从来就是支会一声,也没个商量。”
“阿嫂去瞧阿兄,和您商量作甚,难不成你还要给她立规矩让她伺候您不成!”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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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棠前往鹳流湖,不仅未和杨氏商量,甚至也没和蔺稷商量,未曾通知他。
九月傍晚抵达甘园后,让兰心带着睡熟的沛儿先行休息,自个去了鹳流湖大帐寻他。
来得太突然,正好与要入帐回话的蒙烺在营帐边碰上。蒙烺看清来人,遂与之行礼,隋棠笑了笑,二人一同入内。
主帐深阔,却一个侍者都没有,也无有部将议事。只有蔺稷跽坐在案,蒙乔在他身侧,挨得极近,跪坐的姿势,双手扶住了他臂膀,乍看很是亲密。
两人皆垂首低眸看着一物,一个面色虚白,额上生汗;一个满脸不信,开口都在抖,“怎会这样,我去给你唤医官!”
蒙乔起身回首间,便看见了帘帐口的隋棠和蒙烺。
“殿下”她有些惊诧地开口。
蔺稷头晕目眩,心口一阵阵得疼,闻言撑着桌案,抬眸看过来。
他原该在千里之外的妻子,便这般映入他眼眸。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直到眼中滚下一滴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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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群闻讯匆匆赶来,见蒙乔、蒙烺尚不曾离去,遂道是因战事急火攻心之故,吐血出来反而是好事,否则淤堵在内,恐要伤了肺腑。又道,静养几日便罢。如此诸人退去,唯剩隋棠伴着他。
隋棠沉默给他煎药、喂药,后与他一同用过晚膳,回去甘园。
蔺稷在用膳时给她夹过菜,马车中握过她的手,她没有推拒也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