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儿子。
不知道以后是否会和他母亲一样爱吃甜食,也辨不清眼睛是否长得像他父亲。但有一点蔺稷很确定,他看见孩子的左胸,长着一枚和他一模一样的月牙胎记。
他看了他片刻,回首亲吻他还不曾苏醒的母亲。
医官说母子平安,隋棠昏睡只是体虚累急之故,至多晚间便醒了。
孩子出生在黎明时,隋棠也是彼时开始昏睡的,睡一日正常。
蔺稷颔首,在屋中陪她。
然晚间至,月亮爬上柳梢,隋棠没有醒。
月落日升,有一天开始,隋棠还是不曾醒。
蔺稷唤了医官,医官诊脉一切正常,只说再等等。
才两日,又流了那样多的血,她疲懒,自然睡得久些。蔺稷安慰自己。
然而,第三天,第四天……隋棠都没有醒来,蔺稷逐渐崩溃。
前世,她就是生完孩子,方一睡不醒,再未醒来。
“殿下一切安好,那为何不醒来?”
第五日,蔺稷召了医官会诊,再难压心绪,提声斥问。
因就在寝屋外间,孩子被吓得惊哭起来,诸人亦束手无策。
乳母慌忙抱起孩子安抚。
“抱去殿下处让他哭!”
襁褓婴孩哭得撕心裂肺,蔺稷喘了口气,缓声道,“抱去耳房吧,或许是饿了。”
“你们继续想法子!”
他回来榻前,握上隋棠暖意流转的手,伏在她胸膛听她如常跳动的心脏,“我和孩子都在,你为何不醒来?”
日影偏转,一日又要过去。
安静得针落可闻的屋内忽起一点声音。
“三郎……”
是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
卧在床榻小憩的蔺稷抬起头,却见到一副些许陌生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