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很好。老臣奉陛下口谕而来,不劳中贵人走这趟了。”说话间直接抽过诏书,止住唐珏话语,“中贵人不必惊慌,若有君王雷霆之怒,自有老臣担着,劳您入殿通报。”
唐珏敛起愠怒,从腰侧抽出拂尘入内回话,未几黄门唱喏,“宣太尉。”
何珣入殿请罪,拜于君前,“臣闻司空大人遇刺,凶手乃以王简为首的五位医官。实乃还有一人,乃臣膝下小儿,次子何昭。其借求医之名,接近谋和王简等人,欲以为陛下除奸佞为名行刺司空。挑拨君臣关系,又将此罪名投于兄长何昱身上以泄私恨。今日陛下口谕传至府中,时值臣发现这遭,正在辨清前后事宜,故而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隋霖闻话到最后,原本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
何昭知道甚?
当日涉及此局,何昱才是真正出谋划策的人。
许是这局妙哉,反复推演皆觉成功的几率九成九。故而对于“万一”的发生,皆都慷慨应诺了。
却不想,转眼失败,需得承担后果。
何珣如何舍得那位文武双全的长子,于是出此下策,推出了身有残疾的小儿子。
如此也好!
*
何氏嫡幼子何昭,左臂齐肩而断,被押往廷尉府时明面上还未过审,便不曾脱衣卸冠。他自断臂后一直深居简出,鲜少簪冠,这会束发的也只有一截月白发带。身上穿着天青色暗纹广袖深衣,左袖空荡荡,随发带在风中飘悠。
似浮萍无依,枯叶无根。
蔺稷将将得了中贵人的旨意,正在前堂接旨谢恩。
旨意上说,此案全由他作主。
他握着明黄诏书,重扫上头内容,抬眸的一瞬不偏不倚同被押往诏狱、途径司徒府的弱冠青年目光相接。
两扇门宽的距离,苍白如鬼魅的人拖着脚铐幽幽走过。
“新城翁主地下难安!”蔺稷叹息,将诏书递给长史,返身看东边偏阁中被侍卫监管伏跪在地的十二人。
乃是王简一干人及其他们的入门弟子。
确切的说只有七人,王简与其两个弟子、另有徐华、林清共五人在承认制毒痛骂了他一顿后,皆咬舌自戕。而剩得七人,则相互推诿攀咬,后又胡乱吐出朝中包括何昱在内的数位官员,以此投诚。
是故,活命至今,还在喘气。
“将那五人送还本家厚葬,剩下的交给廷尉处决了吧。”
“司、司空大……”
“大司空饶命!”
“司空大人”
“蔺稷,你会遭……”
完全出乎意料的结果,一众医官求饶又咒骂。
侍卫纷纷上来,以泥布堵嘴,拖拽出去。转眼声震戛止,人过无痕。
“去吩咐管事备车,我稍后要用。”蔺稷瞧过天色吩咐侍者,转入后堂寝屋,脱袍解衣,沐浴熏香。
*
章台殿暖阁中,何太后坐在榻边正给隋棠掖被角,闻徐姑姑低语,入鬓长眉蹙起,片刻一笑而过,“弱肉强食,在哪都一样。左右不死他的儿子就得伤孤的儿子!”
“阿母……” 榻上女郎拱了拱被子,正醒过来,睡眼朦胧中唤着极亲昵的称呼。
何太后的话语低下去,眉眼中的笑意浓郁起来,整个人焕发光彩,递她一只手由她胡乱握着,扭头催徐姑姑将备好的东西拿来。
是一个十八子菩提手钏。
这是洛阳高门时新的女子饰物,以红玛瑙、金丝竹、龙眼菩提、虎眼石、大天意、蓝玉髓等十八种树籽串成。有祈福纳祥、驱虫避疾的美好寓意。
何太后手上这串尤为珍稀。十八子大小一统,颗颗饱满圆润,又得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