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傀儡术。”尊主道,“蕴灵成功后神念就回来了,纸人靠傀儡术驱动。”

如若靠神念驱动,即便纸人自燃,那承载纸人记忆的神念仍会回返,但傀儡术就不用担心这一点……担心?

做什么才要担心接收纸人的记忆??

“容易影响父子感情”又是个什么意思?!

姬胜雪面无表情。

想想,无情道先天燕师叔看她一眼就觉得会动道心,不肯帮忙,她自己还是个女人都慌张……尊主也把前一个纸人烧掉了。

发生了什么要烧纸人?

……他也不敢问。

也不敢想。

抖抖手里的衣服,准备继续给他师父穿。

尊主抬起一根手指,戳了戳大徒弟的冰块脸。

冰块脸立马就崩了,微微扭曲着,竭力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

尊主还在那笑眯眯说风凉话:“雪啊,最近挺活泼的呀。”

姬胜雪心中默念定力、忍住、打不过。

197|太平

‘……我不喜欢剑。’她小声地说。

剑有双刃,伤人伤己;伤人三分,伤己七分。

她不喜欢毫无转圜的东西。

所以她只愿意把剑当做是礼器……其实她也不喜欢刀,但刀毕竟是单刃,似乎可控。

天底下会刺伤人的东西,她都不喜欢,但无刀无剑,既护不了自己,又护不了他人,所以她讨厌这个以武为序的世道。

‘那我自己学!’承月恼她不识好意,又拗不过她的想法,只是凶巴巴地说,‘等我学成了天下第一剑,你就靠我保护吧!’

‘好哦。’

那是一段多么无忧无虑、繁花烂漫的岁月啊,回忆一下都好像有数不尽的花在盛放。

美得叫她几乎忘记压在身上的血海深仇。

招秀继续往上攀爬,看到了另一个人。

早年的简锐意脾气更坏,有着近乎于苍白凌厉的俊美,眉眼间惯常是锋利与嘲讽:‘你凭什么叫我服你?’

‘因为……我总是对的。’她轻轻地说。

他们一起构建了新的扶风楼……一起构建了东域新的版图。

或许,当年的尊主与紫微大帝是怎么走遍天下、敕令河山的,她与简锐意就是怎么走遍东域,怎么铺设乾坤印、选址书院、构建新秩序的。

她悄悄地将自己的理想种在这片土地上,那个嘴巴很坏的男人口是心非地给它浇水施肥。

在这个人面前,她不用停下来,她知道无论自己走到哪里,他都会在后面跟着。

无需解释,没有理由。

招秀慢慢往前走,道旁逐渐变得静寂无声。

没有虫嘶,没有鸟鸣,天底下只有一片月光静静地照在林泉间。

银发的南域巡狩站在那里,穿着深蓝色的罩衣,提着一盏水晶罩的小灯。

衣上的忍冬纹在浓夜中散发着荧光,灯里的蓝光盈盈地落在苍茫的野地,清澈又幽深,静谧又悠远。

他凝视着她,眼神温柔而欢喜,却不说话,也没有动作。

他甚至没有说出一句:跟我回南疆吧。

舍不得为难她哪怕一分。

因为他怕,他一旦说出口,她会真的抛下一切,那些理想、那些血仇、那些牵挂,转身扑进他的怀里……他知道这不是她想要的。

蓝祈弯腰,将灯放在山道上,奢望这能为她的前路照亮片刻。

招秀在这截山道上停留了最长的时间,哭得满脸都是泪。

最后还是咬着牙重新向上走。

她看到立在孤崖上的身影。

氅衣道袍,乌发悬冠,垂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