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南弥江异象都隔了十数里地,却还被那煊赫到极点的刀气波及到,就实属意外了。

方才所乘载的一叶小舟已经化为乌有。

叫他血肉之躯逃脱一命的,是那卷蟒皮地图!

它毫无预料地被激发,竟营造出一个近乎独立的地界,像是将他裹入地图之中一般。

他这才意识到,这张地图并非仅仅地图而已,而是一件无上的护身法器。

简锐意一时竟然无法捉摸,墨黎临走前将它甩给他,叫他过后去将孜海的“门”也一并关了的时候,究竟只是顺手、懒得麻烦,还是预料到他会有那么一劫?

他还在震慑于到底谁的刀竟拥有这等伟力之时,一抹银光陡然窜入他眼帘。

仿佛碎银般聚拢的光,有异常璀璨夺目的光色,由于直直向他撞来,他条件反射便伸出手截住了它。

简锐意:“……”

凭空得一份术道体悟?

哪来的?

谁将自己对于道蕴的解析乱丢啊?

简锐意茫然了片刻,马上又开始惦记招秀。

之前悬断山脉的异常他是赶上的。

他没在九怀江的洪涛里耗费太长时间,扶风楼几个主事人全赶到了渚阴,救人救灾,大有人主持,无需他参与。

一场祭祀,结果丢了主祭人,这种事都能发生,怄到死都没地说理去。

他不相信招秀就沉在江里葬身鱼腹,但是在洪涛中巡江找人,又殊为不易。

人力难以抗衡天灾,更何况这次九怀江意外泛滥的原因,也太过于离谱。

他没从墨黎口中得知真相,那混蛋像是清楚招秀面临的是一场什么劫,说是去求援,人就不见了。

他从云台那几位口中得知了他们所知的原委,为那些匪夷所思的过程怔忪了老半天,也不得不捏着鼻子更改自己的认知。

他本来循着直觉往北赶,猜测招秀的失踪也许与玉壶山下的幽谷有关。

结果整座大山都处于一种极其玄妙的状态,像是与外界隔绝开,他知道有异样,却愣是没找到进入的路径!

南弥江支流的惊变,也着实骇人听闻。

他从山里出来,循着气息转往南弥江,人没到,被远处的异象困在了江心。

若非这张蟒皮地图,他难以在震荡的余韵中捡回小命。

如此威势,甚至从一开始便拒绝人靠近。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

天元山,千秋阙

有人立在窗前,夜观天象。

身后屋里点了一盏灯,灯火如豆,奇异的是,却无光映照出来,就像这火是纸上描出来的。

无风,火苗却飘忽不定,在灯芯上来回飘摇。

不点这盏灯,他大徒弟就没命了。

这三刀也挺出乎他意料。

一刀斩仇人,这没什么好说的。

谁在这时候赶上了趟,该谁倒霉。

岳元朔的刀,不光作用于人身,连魂魄、道途都会有所损伤,这才是麻烦所在。

一刀斩天命为人世气运托举,扶摇而上,是“紫微大帝”之幸,但受缚于天至深,被影响道途,又是他最大的不幸。

没有那场祭天的使命,何来种种不可化解的磨难。

显赫九天之时,花团锦簇,群星环绕,人意识不到站得太高,脚底太虚。

但是历经人世最惨无人道的磨难,侥幸得一息清醒,他斩天命,断气运,这就是大智大勇大彻悟了。

谈不上原谅,却是真的无视了此般厄难,拒绝这样得来的功德,彻彻底底一身坦荡。

岳元朔已经不在乎棺中的本体没有气运护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