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天灾也可能是?
霎时大脑如有雷击,剧痛不已。
夜风侵袭,青丝乱舞,招秀控制不住拿手扶头,似乎这样就能缓解里面的钻痛。
不能再想下去了,越想就越像是触碰到某种禁忌似的,惊悸连着恐惧齐齐涌上心头她尝试清空神思,晕眩渐渐消失,狂乱的心跳也跟着慢慢缓和。
那怕是她还不能去碰触的东西!
招秀深吸一口气,尝试舒缓过激的情绪。
仰起头,水天以雾相接,深穹有微微星光闪烁,但是天霾云重,看不见月亮。
她以袖抹去额上冷汗,平静地想,人生天地间,本来就与任何生灵没有区别。
春来万物生发,冬来万物潜眠,鸟兽虫鱼,山川草木,人混迹其中,一样生,一样死。
只是人有智慧,人能借天地元气增益自我。
她想着,武者入道,便是在与天地勾连,修道者以神,修佛者以心,修术者以力……全是建立在与天地对话的基础上。
那为何纯粹的修儒之人无法入道?
儒法只能当做明智的学问,当做通俗的知识吗?
招秀皱眉。
在很久以前,郁境的历史与文化还未一次次断层之前,在儒家先师开创儒法的那个年代,儒者就不能入道吗?
儒者就没有专有的功法与神通吗?
是从来都没有,还是有但后来遗失了?
招秀越想,颤抖得就越厉害。
她忍不住将背在身后的刀又给拿下来,放在怀中死死攒住。
这刀以“逆旅”之名重锻,但它的本质仍是“豹变”!
是君子之豹啊!
战栗从魂魄中一个气泡一个气泡地往外冒,渗透到她的血骨,渗透到她的皮肉,却非恐惧的化身,而是激动,是某种似乎要将内府都给燃起来的狂喜。
她的大脑都在震鸣。
儒家也讲天理,也讲人道,如此博大深奥的学问,囊括如此广阔的范围,凭什么就没有道法?
凭什么没有勾连天地之法,没有借用天地元力的诀窍?
只要有,只要曾存在过,是不是就说明……
便就是遗失了,找不回来了,那她她她为什么就不能重新创造一份呢?!
招秀猛地一振。
紧绷到极致的神经忽然泄力。
却非沮丧,而像是从某个逼仄之处,陡然进入广袤无际的原野。
所有的颤抖尽消,她全身发烫,连同灵台神识都在雀跃,夜风吹转过身也变得无比温和。
我可以!
我凭什么不可以?
是我一定可以!!
有又怎样,无又怎样,她可以来再创,甚至是首创!
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俯仰天地间,感受着这难得的豁然开朗。
片刻之后,招秀伸出手,猛然拔出怀中长刀。
“逆旅”在她眼前寒光凌凌,有如光阴一般静谧如水之感。
昔日西域第一刀客秦顾的狂傲与潇洒,在二十年的死寂与尘封中消散,又在锻造师火与锤的打磨中一干二净。
这现在是她的刀!
纵光阴如水,纵百代过客,凭什么她就不能在这岁月里烙印下自己的名姓?
招秀闭了闭眼,将刀鞘与信标皆丢在一边,反掌将刃面朝上,伸出手心在刀刃上撇过。
长长一道血痕顺着她手掌划过的弧度落下。
她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反而是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的狂热,一路划到底,收拢掌心攒住刀尖。
刀身染满了血,忽然微微震鸣起来。
“我本来只想求一兵以自保,”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