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情愿。

但本能又觉得这指甲盖大小的东西该是有什么作用,否则墨黎不会给她。

勉勉强强张开嘴巴。

谁料塞进来的不止圆珠,还有他的手指。

似乎是猜到她不可能接受这东西的味道,他手快得很,食指中指硬是按住她舌苔,拇指捏着她下巴,另两指在另一边箍住她的脸,呈三角之势将其卡在她口中。

招秀当即上涌的呕意从喉咙里冲出来,泪水旋即滑下来,苦得整个人都在惊悸。

拼命摇头想把那药吐出去,偏偏墨黎的手稳得纹丝不动。

他连吐出去的机会都没给她,更遑论咽下去!

胃里空空,什么都呕不出来,只有因苦涩而生的唾液,随着干呕的气流不断顺着他的手往外淌。

她死死抓着他的手腕,压根无法撼动它哪怕一寸,满腔的暴躁就像是闷积却无法爆发的火山,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的脑子似乎清晰一点了?

就仿佛有一双手擦拭去那些纠缠在思维中的迷雾,让她晕晕乎乎的“醉意”自未知处散发,这东西的苦涩,冲得她脑子都干净起来。

招秀在寒战过后,明显清醒得多。

“含着。”墨黎又说了一遍。

他终于把手拿了出去。

招秀很难克制住不把它吐出去,但理智重回之后,确实也有了一定的意志来阻止自己的行为。

她小心翼翼地把东西往舌尖推了下,离对苦味敏感的舌根远一些,在强烈的呕意中捂住嘴巴。

但片刻后她就着实无法控制,剧烈挣扎着要从墨黎的背上下来,踉跄而下的瞬间便扑在一棵冷杉边,低头大呕。

连同胃里的酸水与那圆珠一同吐了出去。

这才勉强好过一点。

招秀盯着呕吐物间的东西看了一眼,就被墨黎把脑袋掰过来擦干嘴角:“没事。”

招秀抓着他,还在抖,两眼含着泡眼泪,难得有些脆弱的可怜兮兮。

“没事。”墨黎安抚道,“苦芰草的果实,效果不错是吧?”

他弯了弯眼睛:“不过也就第一次有用。”

招秀心里暗骂,天底下还有那么苦的东西?!

要不是自己确实清醒了一些,她都以为他是在恶作剧。

“想喝水……”她说。

墨黎想了想,把她再给抱起来,抵在树干上,低头封住她的嘴唇。

招秀条件反射挣扎。

没管用。

被捏着下巴将口中细细地舐舔了个遍,尤其是舌上,苦味在纠缠间都被卷走了一大半。

她都要开始茫然了,这混蛋就不怕苦的吗?!

“没水,”他抬起头,轻舒一口气,“忍忍哦。”

未有多停留,很快放下她,转身微微弯腰,又将她背起来赶路。

招秀还是全身无力,她的手臂环绕在墨黎的肩上,脑袋也垂着,恹恹地说:“要去哪里?”

“快到苍宁了。”墨黎回道,“找‘门’。”

招秀愣了愣:“为什么……是苍宁?”

“红岭离博岗不是更近?”

墨黎慢慢道:“不能去博岗哦,因为我没把握很快找到那里的门。”

“苍宁的情形简单些,而且路更好走。”

招秀都要有些费解了。

他说:“山河图能帮你压住体内失衡的元气。”

招秀没说话。

她内府情况着实糟糕,但她不是没想到原因。

她体内用清气铸成的元气底子何其浑厚,本来由她日久天长的地消磨,提升与突破都是水到渠成。

但解东流不知道还有咒印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