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百般抗拒,可身体却像是自觉感应到了血气中蕴含的精气之盛,即便喉底还残留着重重的血味,那股气流却早已弥散入了内府。
剧烈的冲击甚至叫她头晕目眩。
全身经脉都好像是被抽紧的弦,瞬间被拉扯到极致,紧接着游散开的就是潮水般的暖意那并非欲念流窜时点燃的热量,而是她自身被压抑许久的元气。
咒印的效力正在消散,她能很清晰地感觉到这个过程,就仿佛千丝万缕的触手正在一条一条被剥除。
随同侵占她内府的咒力的离去,她体内那些凝固的元气便重又占据了她的丹田与经脉。
这种冲击太强烈,短时间内的爆发甚至给她造成某种“醉酒”一般的状态。
她苍颓的脸色都因此慢慢渗透出玉润粉白的色泽。
墨黎把手指从自己破开的胸口抓出来。
他被撕裂的的肌理很快相贴愈合,但招秀的身体仍在抖个不停。
含着泪水的眼睛里还定格在惊悸时分。
……似乎真被吓到了。
“一点点血而已,”墨黎碰了碰她的脸,“没什么好怕的。”
片刻后见这话不管用,又把她的手按回去按他的胸膛:“看,过会儿连疤都没了。”
招秀还没碰到他的胸口,手臂已经跟触火一般挣扎起来,应激反应可以说很严重了。
他连忙把手拿开,但没有松开她的手指。
依然紧握着那只柔软纤白的手,慢慢揉捏着与她相扣在一起。
墨黎看了她好一会儿,意识到了什么:“没沾过血?”
招秀还恼得很,闭上眼睛不理他。
墨黎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吻过去。
一边亲吻一边看她。
片刻后见她还是惊魂未定,神思不属,终于放开手,侧身躺下来,揽腰把她整个人放到自己身上,搂在怀里,安抚似的顺顺她的脊背。
耳朵离胸膛太近,听到心跳声的时候她受惊般猛然抬头,这才注意到姿势的变化,晕晕乎乎的脑子转速很慢,只眸中本能浮现上了清晰可见的愠怒。
最后还是没力气挣扎,不过是转了个头,靠到右胸。
离心脏远一点吗?
动作可爱得叫人情不自禁弯下眉眼。
墨黎伸手慢慢抹开遮住她脸的头发,抓起散落的外袍将她光裸的身躯裹起来,就这么抱着她好长时间没动。
岂止是没沾过血,看这反应,别说杀人了,就是伤人都悬……这可能吗?
堂堂东域主事人,竟然没沾过血?
墨黎觉得匪夷所思,但看她之前的想法,宁肯硬挺着这副躯体再生受一回,也不尝试饮他几口血,又觉得这种猜测有几分可信度。
所以,比起伤害别人,反倒更能接受的是被伤害吗?
比起对别人狠,更能接受的是对自己狠?
这种道德感究竟是怎么养出来的?
怎么坐稳高位的?
心善人慈,所以才能着了道,被这么恶毒的咒印缠上?
招秀当然不知道墨黎在想些什么。
不然一定恨不得打爆他的头!
她确实没亲手杀过人,但处置该处置的她可从没有手软过
云台主的位置不是靠着脸上去的没有杀伐果断、智慧谋略,光一个简锐意她就压不住把她想得过于软弱慈善,都是一种侮辱。
她对心脏的应激反应更多只是早先的后遗症。
梧山脚下遭遇那假巡狩真邪物的时候,她当时最后一刀直捅进对方心脏,因悬刃被肋骨卡住,抽拔不出,她的手同样在对方胸膛中过了一遭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伴随着咒印的存在,一直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