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他现在完全不知道她是怎么了,什么病如此,为何一下子就发作成这样。
真气入体,如石沉大海,完全摸不着她体内的情况,发抖也算了,偶尔还会病态地痉挛。
他在深夜踹开医馆的门。
桔抚镇不大,在当地已经属于不错的规模,在他眼中还是小得离谱。
只能凑合着用。
镇上的医馆不多,他找的是最靠近红岭的一家,连招牌都没看,循着药味就冲进去了。
板搭门承受不住大力,木板哗啦啦地倒下,他下意识用袖子挡了挡怀中人的脸,避免纷飞的木屑砸到她。
然后扯着嗓子叫:“大夫大夫”
铺子里黑灯瞎火,铺面并不逼仄,只是两边都有高大的药柜竖着,更显昏暗。
听到动静的医者来不及穿衣服,只披上件外袍就从后面匆匆跑上来,看样子已经习惯大晚上急躁求医的客人。
但是拿着灯笼一照,直接看到倒落一地的木板门那种仿佛被什么东西碾过般的惨状,还是有些心惊。
对武者惧怕的本能让他僵了僵,不过灯笼照见墨黎一张漂亮的娃娃脸,慌乱的神情足够真切,瞧着也不像凶神恶煞的模样,这就又给缓上一口气。
“大夫!你看看她是怎么了?!”
他抱着人就直直凑上来。
“莫急,莫急……”
年轻的大夫举起灯笼,照着他怀中人的脸,只看了一眼,就不受控制地头晕目眩起来。
皎花秋月般的一张脸,氤氲着动人的绯色。
并非病态晕红,而是从血肉里蒸出的热量,叫肌体都现出桃花般的深粉。
无神的眼睛笼着水雾,眼圈发红,眼尾都是绯色,嘴唇上留着自己咬下的深深牙印,这样才好不让细碎的声音从齿缝间漏出来。
散乱的青丝被濡湿后,紧贴着她的脸,没入松散的衣襟,另一半散落在青年手臂之下,在空中荡出的弧度都有着无比旖旎动人的意味。
大夫通身僵直,就好像也被传染了似的,脸都跟着烫起来。
口干舌燥。
他眼神躲闪着偏过头去,不敢再看:“这病……不!不是,这不是病……”
大夫也很慌乱。
“我……没法治……”
他的思维一片浑浊,几乎要跟着她颤抖的频率一并抖起来了。
“您……稍等,里面坐,”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头脑发胀,莫名心虚,完全靠着医德才叫他还能勉强绷住,“我去请我……师傅……”
大夫给墨黎引路,让他把人在里屋床榻上放下,点亮屋中油灯之后,就匆忙跑到后院去叫人了。
他踉跄着往后跑,顺便将迷迷糊糊穿衣起来张望的学徒给撵回去。
两人学徒迷茫地站在门口,不明白师傅怎么会呵斥他们,不让他们进去帮忙。
不一会儿,一个年过古稀的白发老太太被搀扶着,从后院匆匆迈出来。
老太太虽刚从睡梦中被唤醒,但是精神矍铄,清瘦利索,一双眼睛并无丝毫年老的浑浊,反而明亮而温敛。
一边走还一边教训:“没用的东西!”
“匆匆忙忙,慌里慌张,叫病人看见了成何体统?”
年轻大夫唯唯诺诺:“奶奶!奶奶!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多大个人了,还如此冒失!”
老太太大概也多半夜就诊的经验,习惯性地问:“什么症状,你也摸不准?”
“不是,不……”年轻人涨红了脸,眼神躲闪,“您……看了就知道了……”
老太太狐疑地瞅了他一眼,加快脚步,看到门口两个茫然立在那的药徒,眉头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