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是那么拿不出手,于是,他宁肯不要,也不会送出去。
她怎么才明白。他自认为奴,可是对她却绝不仅仅是奴仆的感情。
可是命途多舛,他要怎么甘心呢。
裘刀哑声:“当年那件天级法器,若是还在,便请师妹收下吧,他的确并非师兄,可以四处游历,可他也有自己的道。”
穆轻衣沉默。
这种送礼的方式,如果不是自己的马甲,她真要说一句愚蠢,但如果是自己的马甲这可是你们说的嗷。
东方朔果然请她收下,是一把琴,穆轻衣接了,谁知道东方家的东西,在琴体侧面竟缓慢浮现出一个记号。
那是定下要交给谁,最后交易达成的标记,天道主导的符号浮现出来,在场所有人都知道。
于是他们心里想道,果然如此。
当日寒烬起了善心,做的举动,虽他可能并非为这把琴,但他也的确为此付出了许多。兜兜转转,这把琴回到他想要相送的人手中。
穆轻衣下山。虽然亲眼看见寒烬躯体被焚毁,可也找回他过去的一部分。
不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游魂。
是这些年,也在努力活着,为她筹谋的穆寒烬。
裘刀握着那穗子,闭眼心想,这样你是不是可以安息了。这样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些。
所有靠近穆轻衣的人都会为她证道。师兄是早知如此,心甘情愿。
而你,你是对此一无所知,可却仍愿为此付出所有。跋涉千里找到宗门,又默默数年为她试药,最后身为药人积攒下的福报,也尽数回馈到穆轻衣身上。
你已经尽你所能,总该瞑目了。
东方朔说起他妻子难产之事:“往日诊脉并无什么异常,况且我夫人也是修士,本不该受此折磨,但”
洛衡似乎感觉出什么:“红莲众。这是一种诅咒。”
裘刀面色发白。
东方朔:“岂有此理,他们不仅用邪恶功法献祭百姓,还对我夫人和腹中孩儿下手,可是我们查探多年,一无所获。”
洛衡:“因为诅咒已经转移到药人身上,你们之处自然不会有任何痕迹,诅咒迹象,也是我从穆道友身上才感觉出来。”
东方朔这才转身。其实他从一开始就有些在意,可是因为她是恩人在意之人,他不知是否开口,洛衡才说:
“东方家族是因修符修当中命理,才能如此洞悉各道差异吧。”
东方朔一愣:“正是如此。”
洛衡:“医者难自医,正因如此,你们极易对身边存在的污秽视而不见,对他人身上的异常极为敏感,你想说的,穆道友身上有神魂牵扯,我原也有所感觉。”
东方朔一愣。
洛衡却说:“那是因她所修之道。”他顿住,终究没有说出口。
裘刀喉咙发紧:
的确,师兄为她铸剑,神魂中蛊,又为她而死,成全她修为。
寒烬是她的药人,为她承担反噬,也为她而死,反馈她一身修为。
连穆珀玉也是因她接触那柳树,才起死回生。
若说牵扯,没有人比穆轻衣更适合做那个被牵扯之人。她的神魂怎可能纯澈,还有所谓罪业,难道是穆轻衣一人积攒吗。
东方朔却再次看穆轻衣一眼:“并非只是如此,道再如何牵扯,因果总是淡的,能让我们感觉到的神魂相连,很有可能是同生则生,一死俱死。”
一群人猛地顿住,然后看向穆轻衣。
她的身躯在高堂明烛中变得模糊了,好似一个庞大的阴影。然后裘刀哑声说:“这不可能”
“神魂之术,我并不精通,这孩子也只是模糊感觉,穆道友,可去佛宗寻佛修为你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