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穗儿纳闷道:“前两?日下了雨,虽说是大雨,可这后山多是坡地,素来少积水,而最近的溪流在西?南方向的山坳里,离这里有二里地远呢,且下去的小路十分陡峭,大雨之后更不好走?,而若是往北面走?,便?是去青云崖了,青云崖辟成了练武场,亦是此峰尽头,在其东面有一片古佛石刻,但那里同样是处断崖,因三十多年前有人在那里坠崖,那石刻也成了书院禁地,已被封了住。”
张穗儿一边走?一边慢悠悠说着,很快又继续道:“便?是未封路,石刻之下也是峭壁嶙峋,无下山之路,也无溪流水潭,不是潮湿之地才生毒虫吗?我实在想?不到哪里能生墨蚊,总不可能是山下带上来的……”
姜离与裴晏何尝不知山上情形,二人面色凝重地等了片刻,九思和另一队人马返回,九思禀告道:“公子,姑娘,没见到说的那种蚊虫。”
姜离与裴晏对视一眼,瞳底皆有焦灼,眼看天色渐昏,一行人只得先返回书院,书院内,方青晔正?带了几个斋夫与武卫四处搜寻,然而只看其神色,便?知他们也搜索无果。
方青晔焦急道:“鹤臣,什?么意思?难道虫害不是巧合?”
裴晏凝声道:“虽无实证,但我们搜遍了书院周围,都未发现毒虫,便?更说明?此前的两?次虫害有古怪。”
方青晔愕然道:“可、可前一次虫害,乃是在正?月下旬,这都过了这么久了,我们刚才又把那些犄角旮旯之地找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怀瑾的踪迹,现在是怎么个说法?你这里可有头绪?”
裴晏看向学?舍方向,坦诚道:“最好的结果,是付怀瑾用了障眼法出了书院,若他人还在书院,那只怕凶多吉少——”
墨蚊的线索并无下文?,裴晏又打开众人证供,很快道:“把薛湛和柳元嘉叫来。”
方青晔微讶,“他二人怎么了?”
裴晏便?道:“适才有人提起,他们与付怀瑾生过争执。”
方青晔欲言又止一瞬,只得先应下。
如今线索不明?,裴晏仍然只能从人证口供入手,姜离站在窗边,眼见时辰越来越晚,一颗心也高高悬在半空。
很快,一片嘈杂脚步声到了讲堂之外。
第一个进门的是薛琦,他疑惑道:“世子,怎么还要再?问湛儿?他们不都问过了吗?”
永阳侯柳明?程也跟在后面,“是谁说他们与怀瑾生了争执?同在书院,又都是十多岁的年轻人,偶尔有个口角也不算什?么。”
这二人是为儿子而来,同来的却还有付宗源,眼看黄昏将至,他心底焦灼如焚,别说是侯府世子、薛府公子,便?是亲王老?子来了也得解释清楚。
他进门来,一时看着裴晏,一时又怀疑地看向后面的薛琦和柳元嘉,恨不得立刻抓住凶手盘问付怀瑾下落。
裴晏道:“只是正?常询问,二位不必紧张,若是正?常口角,正?常交代便?可。”
柳明程和薛琦对视一眼,显是很不情愿,但失踪案当前,他们也不敢太过回护自?家孩子,方青晔这时道:“对啊,解释清楚便?好了,薛大人,侯爷,不若落座听听怎么回事吧。”
薛琦一叹,“也是,湛儿,那你好生解释清楚。”
薛琦呐呐应是,在他身后,高从章和高晖、以及王喆都一同跟了来,他们齐齐进门落座,唯独薛湛和柳元嘉站在堂中等着询问。
裴晏先看向薛湛,问:“月余之前,付怀瑾可是说你与孔昱升有龙阳之好?”
此言一出,如水入油锅,惊得薛琦立刻站了起来,“什?么?!怎有此言?!”
薛湛闻言面上也是青红交加,恼道:“大人既然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就?在二月初,我与孔昱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