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上,两只小脚丫垂在半空,缩着脖子抱着陀螺不说话,圆圆的一坨,看着无比的落寞,怎么看怎么可怜。
赵云澜难受得鼻子发酸。
他知道分开这?几个月,孩子可能会对?他们三人有些许‘陌生’,他以为一起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沈鸟鸟已经习惯他们了,可是没想到,他只是一提,沈鸟鸟反应就这?么大,孩子这?个样子,明显是舍不得。
他心脏像是被人揪住了,然后狠狠的往两边撕扯,心上豁然裂开了一个大口子,然后呼啦啦的直灌冷风。
赵富民看了沈鸟鸟几眼,垂头叹了一口气,他扶着赵主君回?了屋,不晓得两人说了什么,半个时辰后他才从屋里?出来,见赵云澜不在书房,他又去了西院。
沈鸟鸟已经睡着了,大概是方才哭得狠,即使睡着了,他还时不时的哽咽一声,赵云澜坐在床沿边,轻轻抚着他的脸,心里?酸楚又悲伤。
赵富民先?是摸了摸沈鸟鸟有些汗湿的脸蛋儿,才低声道:“澜哥儿,你?同我来。”
进了书房,老管家上了热茶,又端来碳盆,等着人走了,赵富民才道:“坐下吧!”
赵云澜脸色有些苍白:“父亲可是有事?”
赵富民沉默了半响,说:“我同你?爹爹商量了一下,鸟鸟这?情况……要不我们就把他留在蒋家吧!”
赵云澜错愕的抬头看向他:“……父亲。”
赵富民倒了杯茶,也没喝,而?是直径推到了赵云澜跟前?,说:“先?喝点暖暖身子。”
赵云澜接过茶杯:“谢谢父亲。”
“我们父子之间,不用这?般客气。”赵富民看着他:“我知道你?想把鸟鸟留在蒋家,可之所以想把他带回?去,是怕我和?你?爹爹想他,两老自个在家孤独。”
赵云澜猛然抬眸看了他一眼,然后沉默了一下,没有反驳。
他看得出来,沈鸟鸟留在哪里?对?他才是好。他要忙着生意,不能天天陪着他,父亲和?爹爹也不能。
沈鸟鸟留在村里?,过得高兴又快乐,他如何舍得把他带回?去。
过年前?夕,晚上吃完饭洗碗时,沈鸟鸟和?蒋小三洗好了,想把碗抱回?碗柜里?头去,沈鸟鸟不慎跌了一跤。
蒋小一和?白子慕以及蒋父彼时就站在灶台边上忙活,见他把家里?的碗摔了个稀巴烂,第一反应不是出口责备,也并没有开口骂他。
他当时想过去扶孩子,可蒋小一却先?他一步把沈鸟鸟提了起来,一边拍他身上的尘土,一边宠溺的问他有没有事,蒋小二?几个也把他围了起来,沈鸟鸟丝毫不怕,摇头说没事。
白子慕还笑他,方才摔得跟狗吃屎一样,下次摔的时候,记得姿势搞帅一点,沈鸟鸟气得去捶他,没捶两下就被白子慕拎起来挠了痒痒,沈鸟鸟笑呵呵的。
不慎犯了错,没有任何责骂,也没有埋怨,只有轻声安慰,那时大家都在,很温馨。
赵云澜当时心里?颇为感?触。
后头他问沈鸟鸟,沈鸟鸟说了一大推,说家里?怎么怎么好,但话里?话外,赵云澜听出来了。
沈鸟鸟说,他是到了蒋家,才知道,原来打碎东西,是可以不用挨骂的。
所以那天,他摔倒时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也不是慌张,更不是自责得大哭。
因为他刚到蒋家时,有一次吃饭他没抱好碗,把碗也给摔坏了,他急促不安,慌得想哭,可蒋小一说了,没事儿,这?是小事情,他也不是故意的,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下次注意点就好。
沈鸟鸟就不再怕了。
情绪稳定的长辈,才能让孩子受益。
赵云澜知道。
因此?他想把沈鸟鸟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