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又没有受罪,尸骨如今又在哪里?
活着的话,又在哪里?过的好不好?
有没有吃的?有没有被骂?
会不会正在遭罪受打?会不会……会不会想爹爹,又会不会因为闹着要他?,而被人欺凌毒打,正盼着他?去救他??
脑子混混沌沌,各种设想在脑中晃来晃去,让他?几乎遍体生寒,痛不欲生。
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半夜迷迷糊糊间,他?便做起了梦。
梦境错乱无章,一下是在梧桐院里,沈鸟鸟缩成一团,坐在门栏上,不停的朝着屋外看,外头下着细雨,冷风呼啸,他?被寒风吹得鼻头都发红了,丫鬟叫他?进去,他?摇头说:
“鸟鸟……想等,爹爹。”
丫鬟劝他?:“主君,要晚上才能?回来,小?少爷你乖,先进屋去。”
沈鸟鸟摇头,而后?再也不说话了。
赵云澜已经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了,一看见沈鸟鸟,他?就想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可眼前?的景象却穆然一变,这会儿是河边,沈鸟鸟背后?背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蹲在河边洗衣裳,那衣裳太大?件了,他?洗得很?吃力,洗了半响,一面目模糊的妇人过来,把他?背上的孩子解下来抱怀里,见着沈鸟鸟动作慢,直接一脚朝他?弓着的瘦小?脊背踹过去。
“磨磨唧唧的,今天?还想不想吃饭了?就几件衣裳,你洗了大?半天?了都。”
沈鸟鸟不说话,默默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掉着眼泪,一边麻木的继续洗着衣裳。
场景又是一换,这次沈鸟鸟在猪圈里头喂猪,他?抱着个木盆,那木盆里装着一些猪食。
那大?肉猪大?概是饿狠了,都不等沈鸟鸟把猪食倒猪槽里,就急不可耐的一直追着沈鸟鸟,沈鸟鸟被追得嗷嗷哭,他?一边跑,一边叫:“爹爹救命,救命,鸟鸟害怕……”
赵云澜是看得心焦,刚要过去,场景再次转换。
这次沈鸟鸟蜷缩在稻草堆里,小?小?的一坨,大?概是很?久没洗澡了,头发、衣裳皆是乱糟糟,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哭着,但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一下一下的,轻轻问,像自言自语:
“爹爹,鸟鸟想回家?,爹爹,鸟鸟想回家?。”
赵云澜痛得呼吸不畅,只觉五脏俱焚,像被人同利刃捅了又捅,一下重过一下,心脏似乎已经被完全绞烂了一样,积累了好几日的痛感从胸腔中剧烈的席卷而来。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
外头丫鬟在敲门,咚咚咚的,一声又一声,似乎很?急。
“主君,主君,您醒了吗,老爷那边……”
赵云澜睁开?眼,思绪缓缓归拢,在丫鬟又急促的喊了他?一声后?,不知想到了什么,他?猛然站起来,多日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身?子到底是顶不住,大?脑又片刻的晕眩,他?却是顾不得,跌跌撞撞跑过去开?了门,慌慌张张的开?口:
“是鸟鸟找到了吗?”
不是。
是赵主君又发病了。
赵主君其实也不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他?以前?也是平阳镇上的,爹被拉去充了军,他?娘在赵家?干活儿,是赵家?的长工,有时?活多了,他?也会同着他?娘去上工,一来二去就同赵富民认识了。
赵主君眉眼很?和蔼,是个很?温柔的人,但可惜身?子不好,上了年纪后?,隔三差五的生病。
赵富民自责不已,赵主君病殃殃,他?原是想把这事儿满下来,可到底是没能?瞒得住,赵主君说想孩子,又觉得赵云澜估摸着也该回来了,便想让赵富民去把孩子带回来住几天?。
赵富民总是找理由推辞,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