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笑了,很忽然的, 就笑了。
挺好的, 顾棉。
你手中那四条,全部是白色。
“爷坐一会”,床边有木屐, 但周卜易还是选择了赤足,他一步一步慢悠悠向着门口走去,“奴那地方还没有做过清洁, 恐怕脏了爷的身。”
顾棉看着周卜易的背影,他的背影是那么落寞,又是那么单薄虚弱。
“我陪……”
“坐着等”,周卜易的声音很冷冽,“您用不着急这一时。”
“我不放心……”
“没什么不放心的”,周卜易忽然回头,“奴跑不了。”
顾棉不知道哪里触了周卜易的逆鳞, 惹得美人又凶起来。
他只是用含满担忧、如水般的眸子,目送周卜易消失。
不……不该是这样的……
刚刚的氛围明明很好……他知道周卜易应该是有点开心的。
周卜易……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周卜易的心口很痛,头很痛,哪里都痛。
他扶着墙,慢慢下着楼梯。
脚很痛,像踩着钉子。
伤还没有痊愈,无人知道,那好了的外皮下究竟藏着怎样的狰狞。
满脑子都是那个打雷的夜,他一个人在小竹屋,绝望而又无力地对抗心底的恐惧。
为什么……偏偏是白色。
顾棉,你还真是……
把我的命门都捏的死死的。
你最会这一招了,从前就喜欢这样,拿我最怕的东西,束缚我、要挟我。
周卜易轻轻闭眼,他走到一楼,眼皮底下藏着浓浓的悲郁。
锅里还有烧剩下的水,水温不怎样热了,周卜易拿着葫芦把它们一瓢一瓢舀出来。
没有沅壶,便用酒壶替代。
温水流入体内的时候,周卜易想,一会上了楼,要把情绪藏好点。
那孩子一定期待很久了,今晚还是让他开心点吧。
周卜易把自己清洗了三遍,只感觉比刚打了一仗还要累,这具身子大病未愈,很轻易就虚脱了。
他便又打了退堂鼓,算了,就这样吧,懒得哄。
好累……
好疼……
也……好冷……
没关系,一会就不冷了。
周卜易上半身趴在桌上歇了一会,才慢慢爬楼梯上去。
顾棉等了很久,他疑心天是不是快亮了的时候,美人才不紧不慢出现在视野里。
顾棉坐着,两手就放在腿间,抬头看着美人。
他好急……
可为什么周卜易还是这么慢悠悠的,好像根本不在意。
“周卜易……”顾棉的声音很哑,“过来帮本王宽衣……”
买下你的那天,本王就想这么做了……
想要你用这双漂亮的手,主动拉开本王的衣带。
顾棉的目光不容拒绝,周卜易只是停住脚歇了歇,便走到床前。
没有想象中的羞涩,没有带着羞愤不情愿的神情却还要被迫一点点抽出腰带的场景。
周卜易面无表情,伸手,一勾,一拽,连半点温情都没有,不到半息时间,他就将顾棉的腰带丢在了地上。
很随意的姿态,带着些许摒弃,似乎在丢什么废弃物。
顾棉的手瞬间就攥紧了,“我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他轻声,有点卑微地询问,“先生……先生不想要安安吗?”
周卜易没有说话,只是松开衣带,踢掉缠在脚踝处碍事的衣物,爬上床,抱了个枕头垫在腹下。
“说的什么话”,他藏匿了一切不可言说的情绪,只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