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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来:“沈大夫,我没事,不、不用下来。”

藕色粗布裙裳再次出现在视线里,少女扶着斜坡的树干,慢慢爬上来,拾起留在地上的箩筐,艰难地来到他们面前。沈霜月和小僮齐齐伸手把她拉上来。

馥梨形容狼狈,身上多处有刮擦痕迹,就连脸蛋上都有细细的血丝,眼睛却亮晶晶的,“还好方才把箩筐解下来,不然就跟我一起滚下去了。”

沈霜月没接话,去按她手脚关节。

馥梨原地给她蹦了好几下,“沈大夫,我真没摔坏,就是小石子硌了几下。”

“别乱动!”沈霜月语气严肃起来。

馥梨霎时定住了,乖乖任她检查。沈霜月确认她无事后,脸色才算缓过来,抱走了馥梨的篮筐不叫她背了,“赶紧回去,天要黑了。”

走的时候,一路也无话。

沈霜月好似回到了馥梨第一日见的时候,沉默,严肃,身上笼罩着难以接近的气质。

馥梨大着胆子,去扯了扯她的衣袖,“沈大夫,箩筐我可以自己背的。”

沈霜月没答话,唇抿成了一条线。

“沈大夫?”她扯着那袖子晃了晃。

“沈大夫,我背上好像有些痒,是不是滚在地上碰到棘麻草了?”小姑娘的声音嘀嘀咕咕,软糯糯,手艰难地反过去,够自己的后背,偏生碰不着。

“哪里痒?”

“就这、这儿……”

沈霜月把箩筐放下,去摸她纤弱的背,隔着薄薄的衣衫,没摸出太明显的红肿来,“不像棘麻草。”倏尔,手摸空了,馥梨一步蹿开去,抱起地上的箩筐就小跑,跑开了一段距离,确认沈霜月不会追来后,才自己重新背上。

“沈大夫,我真的无事。”

夕阳被树影分割的碎金,好似也落入她明亮清澈的眼眸里,“要是沈大夫去摘五裂黄连受伤了,耽搁的是需要你看诊的病人、等着你编写的草药典籍,有好多人会受累。”馥梨掰着指头数,“要是我受伤了,能顺理成章躺着休息,世子爷也不会扣工钱。”

沈霜月唇动了动,不知说什么。

走到她面前时,衣袖又给馥梨轻轻拉了一下。

沈霜月吐出一口浊气,那郁闷散了,抬手摘下了她发髻的一片叶子,“你这花脸模样,叫九陵看见了定要怪我没看顾好你。”

馥梨没镜子,看不到自己此刻模样,闻言用双手摸了摸脸颊,终于露出个惨兮兮的表情来。

滦贤山主屋里。

陆执方等到过了胥垣说往常师娘回来的时间,正打算去寻人时,却见只有沈霜月回来。

“师娘,她呢?”

“采药累了,回房歇着。”

“我去看看。”

“你回来。”

沈霜月把人喊住,小姑娘爱俏,回来看见脸上刮出了好几道细血丝,哪里想此刻见到陆执方。

陆执方脚步定住,面上表情仍是想去看。

沈霜月一指桌案:“我渴了。”

“师娘喝茶。”陆执方倒了一杯温茶,不过片刻听见沈霜月问,“我听胥垣说了,你想请他当保山?那馥梨那头怎么安排?”

她不等陆执方回答,自顾自说下去,眼神冷静而犀利,“你想给她一个稍微说得过去的身世,最好是找官宦之家的老夫人,将她认作义女。找比你等阶高的官,你需要欠人情和利益,找比你等阶低的官,只要利益,但风险更大。”

沈霜月放下了茶盏,语气有点恨铁不成钢:

“你都敢厚着脸皮找胥垣当保山,怎么就不能脸皮再厚一点,要求多一些?这样还愁没有良媒吗?”

陆执方脸色一怔,“师娘意思是……?”

“我同你老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