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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就认识吗?”

“在同一条村的私塾先生那里识字。”

“家里人呢?”

提及家里人,孩子们纷纷沉默,手里烤红薯顿时变得没滋没味了,有人开始抹眼泪,哽咽着道:

“洪水来时最先冲的就是翁沙县,接着是我们县。那时,我们正在私塾上着课,私塾地势高,躲过去了,可我们好多人都同家里失散了,只好聚在一起,不至于孤零零地受人欺负。”

“县令没安置你们?”

“粮食有限,帮县衙做事的人先得,我们争抢不过大人,原来家里房子也冲塌了,听说陶州没受影响,还有富商施粥赠药,就过来了。”

“谁知道,过来了,也是饥一顿饱一顿。我就说,留在村里等官府救灾。”说话的孩子垂头丧气。

另一个孩子高声反驳:“我才不等!那么多畜生都淹死了,肯定要发瘟病的,连县老爷都要病了。”

……

陆执方记得,如溪县在简报上,灾情描述很简略,排的顺序也在后面,按理说是受影响轻的地方。嵇二郎说如溪县人少,疏散得及时,不算太严重。

他又陆续问了这些孩子好几个问题。

提及定南知府嵇锐进,为首年纪最大的孩子情绪尤为激愤:“姓嵇的就是个狗官!”

馥梨道出疑惑:“可陶州百姓都在夸他,说他及时组织富商慷慨解囊,都捐到有需要的地方去了。”

那孩子恶狠狠地骂道,“假仁假义!做这些肯定为了博得好名声。我们在如溪县等了好多天,连块饼都没等到。说不准就是他独吞了。”

王小五细声补充:“我听奶奶说,大康的远房姐姐在知府老爷那里做婢女,把命稀里糊涂搭在那了。”这个大康,就是骂嵇锐进假仁假义的孩子。

烤红薯一个个送出去。

篝火堆没再添柴,火渐渐变小了。

孩子们七嘴八舌,说出自己知道的情况,说到最后,异常地沉默。馥梨从身上掏出所有铜板给了王小五,“虽然不多,明日一早,拿去买些干粮吧。”

陆执方用泥土弄熄地上最后一点火星,“明晚这个时候,有人来给你们送钱粮,好好待着别乱跑。”

两人告别了那些孩子,离开了小破庙。

馥梨牵着他,一路安静无话地走,步伐比来时更沉重几分,忽地,静悄悄的月色中,腹中叽咕一声。

她脸上腾地涨红了,去看陆执方。

青年眸中闪过笑,从怀里掏出个半热的烤红薯,塞到她手心里,“只剩个最小的了。”

馥梨睁大眼:“世子爷何时藏起来一个的?”

“你顾着派,自己忘了吃的时候。”

陆执方随手揉乱了她后脑勺的头发。

距离客栈后门一段路的地方。

荆芥守在那里,远远见到他们身影,快步迎来,“爷,得快些回去。”

“怎么?”

“客栈那边,嵇二郎房间一刻钟前亮了灯,说是遭贼了,正在搜查,还想进去你屋里说话。”

“黄柏守在屋门口,不会放他进来。”

陆执方加快了脚步,虽然不会进来,但他太久不出房间,嵇二郎必定起疑心。他看似殷勤接待,实则自他们踏入陶州城门后,每一步都在他视线之下。

二楼厢房,嵇二郎带了好几人,正同黄柏对峙。

“我确认一眼陆大人安全,即刻就离开。”

黄柏挡着,神色不耐烦,“都说爷正睡着。”

“这动静,早该把陆大人吵醒了,屋内一直安静,难道你不担心你家主子?”嵇二郎声音冷下去,指挥手下硬闯,“陆大人负责赈灾,身系我定南府的百姓福祉,我实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