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昼阳(5 / 8)

得早些回来喝酸奶。”

*

阿史那玄离开昼阳国几天后,铁骑踏上了白鱼堆,胡杨林被烧毁,昼阳国的尸骸被尽数沉到了留雀河里,鲜血一直淌进了涵泽。

铁骑是绕了大半个沙漠过来了,没有撞上阿史那玄,他遇到了一支从沙漠返回中原的商队,商队中有个年轻伙计摔断了腿。阿史那玄略通医术,主动帮忙,中间也不爱搭话。

他气度不凡,大家只当这个白肤黑发的年轻人是中原哪个家族出来游山玩水的少爷。

谁知那伙计伤口发炎,阿史那玄也染上了热病。

他在驿站里发起了高烧。

这场病来势汹汹,九死一生,驿丞在他床边焦急踱步。

“这位公子怕是熬不过去了……”

阿史那玄在滚烫中挣扎,他梦见自己还是那个白鱼堆下的小乞儿,梦见萨利赫教他写第一个字的样子。

只是他不知道,这场热病是他和故国斩断联系的预兆。

又过了半个月,阿史那玄才重新有力气上路。商队的人感激他,坚持要同行。

走走停停,他第一次见到天昊城时,是个大晴天。

他仰头望着这座在文字中读到过无数次的瑞京,高耸的城墙上雕刻着精美的云纹,街道上行人如织,络绎不绝。

这是他魂牵梦萦的天昊城,处处都流淌着诗书里描绘的繁华气象。

进城时,阿史那玄都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连忙掏出羊皮卷和笔,决定要把自己从现在这一刻开始看见的每一样事都记下来,带回去给老师看。

他是那样专注且热爱,以至于入关时都忘了拿出昼阳国的路引,而守城的兵卒查看了商队的路引,就去查看下一队了。

城中似乎是有什么乐事,街上都是欢声笑语。

商队老板听得稀奇,连忙拉住一个人打听。

与此同时,阿史那玄也转过去听。

“哎,你们怕是在路上刚好错开了,大军开拔数月,一路深入黄沙腹地,可算拿下了那个蛮夷小国!”

商队老板又问:“哪个蛮夷小国?”

“昼阳国呀!你都不知道,听说那个小国的人都长得丑陋,活该被剿灭!”

旁边立时有人附和:“可不是么?听说他们还会妖术,能呼风唤雨呢!”

“这可奇了。”商队老板说,“我也去过昼阳国,没见过妖术呀。”

“普通人肯定不会呀!是他们的诚邦里的打老师,叫什么……萨什么鬼,哎,名字也顶顶古怪,反正是个老巫师,可以预知天象,不过他被剥皮挂到留阳城门口了!”

商队老板听得啧啧称奇,“那是值得庆祝,咱们又打赢了一仗!”他转头想问身边的小公子听过昼阳国没。

可身边哪还有人?

*

云瑞国的军队不仅攻破了昼阳国,还将所有国民屠杀殆尽,涵泽,那片曾经映照天空的镜子,如今成了两万生命的坟墓。

可是屠国虐杀究竟于名声不利,皇帝要掩盖真相,史官墨字一改,昼阳国竟然成了主动挑起事端的那一方。

阿史那玄站在云瑞城最高的楼台上,俯瞰这座奢华的都城。他再也看不见诗意风流。

天昊城里,权贵们醉生梦死,军队骄纵成性,朝堂阿谀奉承。

富贵之间,是一个腐朽的国度。

上不堪事,下无意志。

阿史那玄从未反驳过老师,但这一次,他认定,是老师错了。

在这样肆意掩盖虐杀的国度里,恨无法与爱并存。

他捏着自己的玉刀,恨透了这群生活安逸的人,他们永远都不会知道在昼阳国那样恶劣的环境中求生的人们,如果能生根于这片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