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粟说:“有个口罩医生答应帮你一起欺负沈坏蛋。”
林木听得好笑,“什么啊,又是口罩医生又是坏蛋的,你成天到处听故事呢,小粟真厉害。”
小粟被夸得很开心,拉着林木哥哥分享口罩医生送来的草莓。
*
林山约定了每周俩孩子无论如何得回家吃一次饭。
夏里晚风带着槐花香气,院坝门口一路雪白碎花,香气融进无休无止的蝉鸣里。
饭桌上还那样,客客气气,饭后依旧是一前一后出门离开。
这次沈见微在院坝门口点了根烟,林木在后面停住脚步,没有越过去。
半天,他说:“学会抽烟啦。”
“嗯。”沈见微没回头。
林木看着他的背影,“过得好吗?”
怎么会好。
这真是一句废话,话出口他就咬了自己舌头。
沈见微重重地呼出一口烟,问:“这对你重要吗?”
林木低下头狠狠地掐了手指头。
穷极一切,旧梦锁在心头,老槐未语,心头滚烫。
他说:“沈见微,你恨我吧,我太自私了,我从不考虑你的感受。”
沈见微转过头来,看着在米白花瓣中无声垂着脑袋的人。
林木心灵美好,本质是浪漫、温柔、善良。
这样的人,生来就该成为诗人、幻想家。
以及,被爱慕者。
沈见微的宁静、舒适、安全是林木。
沈见微的动荡、纠葛、困厄也是林木。
“我不恨你。”沈见微声音轻得像一朵离枝的槐花,“我永远都不会恨你,我只会恨我自己。”
说完,他把烟头丢进随身携带的灭烟盒。
离开的脚步很轻,没能惊扰这个夏夜。
*
神外接了个急诊,重度颅脑外伤,ct显示硬膜外血肿,颅压很高,再晚点就可能要脑疝了。
沈见微连做了三台手术,从凌晨三点到中午。
清除血肿开颅减压,处理蛛网膜下出血预防血管痉挛,放置颅内压监测。
保住了生命体征,最大限度上减少了不可逆的损伤。
但病人年纪太高,预后不理想,这种程度的脑损伤,即使救回来也很有可能伴随永久性的后遗症。
反馈说明得很清楚,可能出现的后遗症也详尽说明。
所有都告诉了家属,中午投诉举报,下午就闹到了办公室。
“你们这些医生凭什么不管我爸死活!”
“钱没到位就把人治得脑瘫是吗!”
“我们家哪里还有钱可以治脑瘫!!”
……
林木赶到时,这家属刚把刀拿出来,满眼血红,要找沈医生。
那是一把水果刀,大概是从病房里带来的。
“沈见微在哪!让他出来!”
走廊里大家都在骚动,林木从楼梯口旁的窗户看见保安已经拿着棍往这栋奔来了。
“先生,有什么为难,您可以跟我聊一聊。”林木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慢慢开口,“我能帮你。”
那人看见白大褂更激动了,“老子跟你没什么好聊的!你们这些医生都是一伙的!让沈见微来!”
他失控地挥舞着刀子,划伤了身边的护士,也有家属拼命地抱着孩子往后躲,可走廊空间有限,随时可能伤到其他无辜的人。
林木看他拿着刀往人群走去,猛地喊道:“沈见微!我就是沈见微!你别伤无辜!”
接下来就混乱了。
一切都太快,那人暴起发难。
刀尖冲过来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