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这一夜注定是谁都没法睡了。
王铁蛋的效率极高,到军中很快就把这些小鱼小虾都给揪了出来:
“殷大人,缺了一个小旗,其余人都在。”
殷怀安哼笑了一身:
“韩将军说赣江一战损失过半,这过半的人中竟然只死了一个小旗,可真是指挥有方啊。”
“给他们花名册,副将点小旗,小旗点小班,小班点排头兵,一一去军中给我将人数对上,谁在这次战役中战死了,都给我标好了,去军中挨个问,军中有没有这个人,这人长什么样子,家是哪里人士,到军中多久了,但凡有口供对不上的,是谁的兵谁负责,等着听摄政王发落吧。”
他说完目光瞥了韩牧一眼,韩牧真是好算盘,他敢这么做很显然就是借着这些与洋人作战用那些难民的尸体为他吃的那些空饷人头平账,到时候真的查下来,他大可说那些人都死在战役中了,来一个死无对证。
在这些小头头眼里平日里韩牧就是天,但是现在韩牧都被打的剩下了半条命,眼前的人是大梁的摄政王,没人不怕,军中到底有没有那些人不查便算了,一查哪能对得上啊,没有的人就是编也编不出一样的口供来。
眼前的一群人脸色各异,多数是怕,却也有动摇的,只有两人面上显出点儿快意,有一人大步上前:
“大人,我们旗里名册上有121人,实际上只有56人,那些人都是假的,我从到军中就没见到过,赣江一战我们旗连洋人都没看见,也没有阵亡的人,就是八天前听命赶到吉安谎称战败。”
那人年纪不大,瞧着就刚及弱冠的样子,说话的时候有一股愤愤劲儿,看的出来他觉得这种行径十分磕碜,殷怀安看了看他: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张三虎。”
殷怀安听完特意回头看向阎妄川:
“王爷,这张三虎像是个说实话的,若是他现在去旗中将现有的那56人点齐,下官像您讨个恩典,便算这张三虎无罪可好?”
阎妄川看看他:
“清点之事全凭殷大人做主。”
这一句一出军中顿时一片骚乱声,这张三虎平时就是个愣头青,却没想到这节骨眼上愣出了一个活命路。
殷怀安开口:
“现在只要有人说实话,将人数都对上,王爷会法外开恩。”
堡垒都是从内部被蛀破的,生死在前没人肯和韩牧一起死,军中那些脏烂事儿被抖的一干二净,谁也救不了韩牧。
天已经将将亮了,所有的官员,兵将都在这站了一夜,有些文官人看着已经快昏过去了,终于在破晓时分殷怀安拿了一本被凿实的花名册,呈给了阎妄川,熬了一夜他的眼睛一片红血丝,说话的声音是极力忍耐的愤慨:
“王爷,这是已经清点完毕人确实在军中的花名册,共计6352人,比韩牧手里的花名册整整少了2890人,那些被编造出来的阵亡人数,都是韩牧抓来的难民,赣江一役中,韩牧根本未曾率军抵抗,用难民去堵住了他吃空饷口子,拱手将赣江让给了洋人。”
这此话一出,熬了一夜已经快站不住的官员现在也撑着站直,就算昨晚猜出了不对,却也没想到韩牧真有这么大的胆子,这是一颗脑袋都不够砍。
阎妄川闭了下眼睛。
阳光升起的那一刻,连同韩牧在内,连同他的亲信,一共二十六人被押解上来,这些人活的不如禽兽,一刀砍了脑袋都解不了恨:
“着所有吉安官员,军中将官观刑,这二十六人剥了衣服军棍打死。”
二十多人想是被剥了人皮的牲口被压在了行刑的长椅上,凄厉的声音就已经不似人声,从最开始的嚎叫到慢慢声音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