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沉,沈和锦顺着来时的路往庄园走,昏黄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长,寂静的小路上,只有她一个人。

星光集聚,点点光亮在虚空中飘起,周岁聿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他看到一片血色,他走过去,看到了血色中那是沈和锦的脸。

记忆里漂亮鲜活的女孩,此刻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

画面渐渐扭曲,凝固的血液似乎缓缓流淌,一直流到他的脚下,让他浑身发冷,每呼吸一下都像吞进细小却尖锐的刀子。

梦和现实交错,心脏处像是被钝刀子拧着捅进去,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口流出来,寒风吹过,疼的麻木,周岁聿缓缓睁开眼,茫然的看着前方,

有人在敲车窗,问他需不需要帮助,为什么突然停车,他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刺眼的红铺满了他的眼底,让他分不清真实和虚幻。

周岁聿想,他为什么会看到那些?都是假的吧,明明他才刚见过沈和锦。

沈和锦窝在他的怀里,抱着他,对他说话,她……是热的。

他摸着胸口处的位置,那里疼的让他无法呼吸,他缓缓弯腰,似乎这样就能让那钻心的疼稍作缓解,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去启动车辆,手指颤抖的没法握住方向盘,他闭上眼,过了好一会儿,感觉到恢复知觉,他才重新握上方向盘,调转方向。

沈和锦认床,尽管这间房间是她的专属卧室,每次来徐家小住,她都会睡在这个房间,

但已经太长时间没有住,加上她晚上吃的多,肚子还很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摸过一旁的手机,没看到有新信息,不知为何,她有点失落。

烦躁的将手机扔到床位,她将被子拉到头顶,催眠自己:快点睡着,快点睡着,快点睡着…………

十分钟后,她非但没睡着,还差点把自己闷死,认命的将被子拉下去,木着一张脸望着天花板,

此刻是夜晚九点半,夜色黑暗,卧室安静,她似乎都能听到楼下客厅她晚睡的外婆埋怨外公又养死了一盆君子兰,

又养死了一盆吗,那很有生活了,不愧是她外公,愈挫愈勇第一人。

她望着黑暗中被她放在床头柜上的礼物盒,思绪乱七八糟的找不出源头,脑海里一时闪过这些时日的点点滴滴,一时又是男人轻轻把她抱进怀里,用大衣将她整个人裹住,

所有的所有,最终都汇聚成冰冷的系统音:[你也是喜欢周岁聿的,不是吗?]

是啊,她也是喜欢周岁聿的。

二十天,至少………还有二十天。

纷杂的思绪像是陡然散开,沈和锦猛地下床,打开门向楼下跑去。

楼下,正在“吵架”的两位老人家看到突然出现的沈和锦,意外的道:“阿锦,怎么又下来了?怎么了?”

“外婆,我,我想跟你说个事。”沈和锦平缓了一下急促的呼吸,下定决心,刚要张口坦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汽车的引擎声,打断了她到嘴边的话。

几分钟后,灯火通明的徐家庄园,客厅一片寂静,淡淡的压迫感在空气中蔓延。

“周家小子,京城的那个周家?”徐外公开口,打破这让人窒闷的气氛,语气严肃。

周岁聿垂着眸:“是。”

“这么晚上门打扰,是晚辈不对。”他低着头,语气真诚,态度恭敬,端的是有礼貌有修养,仿佛刚才那个闯进客厅,当着一众人的面抱着沈和锦不撒手的不是他一样。

徐外公冷哼一声,不说话,空气又凝滞下来,

最终,还是徐外婆打破僵局:“小周吃饭没?”

周岁聿点头,像是变了一个人,谦和乖顺的不得了,说吃了。

徐外婆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