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的变化,只在全无戒备时才会展现。
温热的灵流,平稳的心跳,与他平日行事一样滴水不漏,无情无欲,无私无求。
她于他,只是故人的影子吗?
察觉那凝滞的目光,谢玄玉眉目不动,道:“出阵再看。”
声音平静,却激得羲灵脸色爆红。
先前那个“好”字的意思,不会是谢玄玉想亲自做模特让她对人写真吧?
二人的胸膛抵在一处,羲灵攥紧拳头,莫名又想起戚浮欢那句“脱得半光”,心中暗暗把那个辣手摧花的羲灵骂了个遍。
放开……不对,换她上!
羲灵时而羞恼时而愤懑,好在谢玄玉未曾低头,灵剑符光刺破重重雾障,却仍不见收敛,似想查出背后布局之人。
对方也感觉到了这层用意,眼看幻阵将破,急忙召唤来周遭未及引渡的鬼魂抵挡——对人魂施用仙法,无异于杀生。
谢玄玉即刻收功,剑入鞘中,随着道符收入袖底,手腕一旋,又念起另一段咒文,召唤出一盏流动着白金光华的六角宫灯。
硬玉为骨,灰火为芯,墨莲为底,银质长流苏与八卦道纹交错斜织。灵器上下均为半透明,暗示着这盏灵灯并非本体,只是一抹分影。
随着指尖血滴入灯芯,镇魂珠内的无极引随之也共鸣起来。
羲灵看着谢玄玉行羲流水的动作,不知是收到灵流波动影响还是何原因,眼前骤然铺展开一副无声画面:
女子墨发冶容,红灵如血,被身着白灵道服的群仙团团围困。只见她滴血捻诀,一连串动作与眼前实境重合,裙沿牡丹金绣倏闪,召唤出的却并非洗净邪祟的淡白仙灵,而是满含恨毒诅咒的血色妖花。
厮杀场面疾速流动,血雨腥风过后,白灵化作白骨,眼前只剩下一片刺目的红。
天地不仁,沉冤莫玄,既然做不成神魔,那便做恶鬼。仙门也好,妖山也好,哪怕是把整个五城十洲都变作炼狱也在所不惜。
听闻羲灵盗取上清道宗四大秘宝之三,一借“无色铃”声东击西越狱而出,二借“无极引”一路闯入剑冢,其三便是借“无相灯”开启绝杀大阵,妄图利用弑仙雷劫冲破剑冢封印。
倘若这灵器虚影来自无相灯,那女子,难道就是……羲灵?
幻境渐黯,微凉的指尖点上额心,谢玄玉轻道:“定心。”
盏中灵火凝作利箭,跨越时空隔空一刺,这一次,想必伤到了幕后主使。
怨鬼骤散,谢玄玉正欲收起无相灯分影,却见那器灵一阵波动,竟与羲灵共鸣起来。
少女感到眩晕,谢玄玉果断斩断灵流,对虚影道:“不是她。”
这个“她”字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谢玄玉清楚地知道,她与羲灵之间微妙的相似与差异。
那个妖女如此折辱于他,竟还念念不忘吗?
在天命书里,也是这样,谢玄玉身负重伤,她在一个雪天外出数日,带回解药,屏退所有人,用匕首刺破肩膀,开始给谢玄玉用血入药。
虽然现实与天命书的走向已然不同,但这处细节的极度吻合,仍让猫公头皮发麻。
空气中漂浮着一丝血腥气,猫公不敢去看少女裸露的身子,背对着她,闻到那气息,只觉度日如年。
半晌,窸窣穿衣之声响起,羲灵虚弱的声音随即传来:“谢玄玉的伤在愈合,但还要等他当真醒来才好。”
“我昏迷时,你去了哪里?”
随着羲灵识海松动,他一个长驱直入,羲灵防线彻底溃散,所有的记忆都出现在他面前。
凉风从外徐徐吹来,照得床榻上衣衫不整的男女,少女的手腕垂在身边,紧紧扣着床榻,被男子探来骨节分明的手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