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花丛边一枝海棠,花瓣在她手中碎开,跌落在泥土里。
她微侧过脸,将簪着玉兰花簪的鬓发一边留着他。
羲灵斟酌,起了话头:“此前少将军说,我母亲与老将军是堂兄妹,说起来,我都未曾有幸见过老将军一面,不知此番太后寿玉,老将军是否会赶回京都来为太后贺寿?”
谢灵玉道:“他会来,你与阿凌若想见他,我带你们一同去便可。”
羲灵指尖微紧。果然谢老将军如梦中一样会来贺寿。
谢家父子常年待在边关,楚王饶是想要动手也鞭长莫及,此番他父子二人都在京都,太后寿玉便是绝佳动手的机会,一举将父子二人坑杀,不留一活口,谢家便再也不能调集兵马卷土重来,到时候北方军队群龙无首,一盘散沙,可重新回到楚王掌中。
羲灵面对着他,“少将军,我有一事想问你,谢家书信往来是否会用秘印?”
谢灵玉摇了摇头,“没有。”
可羲灵明明见过,他在骗她。
此事关乎重大,不可叫外人听见。
羲灵侧身朝他凑近了一点:“一只鹰隼的图案对不对?我曾在你给阿凌的密信中看过,他说过此等秘印是谢家象征,只你和老将军能用,可我昨日在太子书房,也在他散落在案几上的一封信上看到这一秘印。”
谢灵玉薄唇平直:“太子那?”
羲灵素来擅长察言观色,揣摩人心,眼前人眸色微沉,她猜到那信绝不是他写的。
“少将军就在离宫,有话何须与太子以密信交谈?老将军也不必大费周章。所以我留了一个心眼,多看了那秘信几眼,确实是谢家的秘印无疑。可除了少将军与老将军,还有谁会用那秘印?”
羲灵猜测谢家内部有人与太子通信。
她能想到,谢灵玉必定也能想到。
可谢灵玉只是目光沉沉审视着她,羲灵旋即意识到,自己一个外人,说这样一番话,怕是成了离间谢家内部关系之人。
羲灵解释:“少将军于我有救命之恩,我自不会害少将军……”
“我没有怀疑你,”谢灵玉轻声打断,“这印,除了我与父亲,还有一人能用。”
“是谁?”羲灵问。“啪嗒”又一滴水珠从他鸦发上坠下。
羲灵从梦中醒来,檀口轻轻喘息着,头顶洞穴湿冷的水珠砸在她面上,令她意识霎时清醒。
太过暧昧的梦境,即便她已从中抽身,心脏仍在剧烈跳动。
自羲灵来到京都备嫁,也由嬷嬷教导过一些闺房之事,梦中她与他并未行男女之事,然而那样暧昧相持的场面,也足以叫人心头惊颤。
偏偏周围的布置,像极了她暂住的离宫寝殿。
她与太子的婚期就在一个月后,谢灵玉怎会出现在她的寝舍,而她竟也全然没有抗拒,未曾将他推开分毫?
梦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春日夜晚的空气还带着刺骨般的寒意,丝丝缕缕渗入到人的肌肤之中。
羲灵动了动身子,盖在肩膀上的衣袍滑落,她懵懂低头,身上多了件男子薄衫。
是谢灵玉的。
她看向对面少年,他面色苍白,身子半靠着墙壁,双目轻轻阖着,已睡了过去。
羲灵手扶着墙壁慢慢起身,来到他跟前跪下,欲将他的衣袍还给他。
潮湿的水汽漾开朦胧火光,在他脸颊上温柔地跳跃。那张面容一如梦中人般俊美。
鬼使神差地,她垂下眼帘,朝他的脖颈看去。
就在她刚刚的梦中,少年伏于她身上,她一抬起眼,便看到了他的喉结之上那颗细细的黑痣
玉白的肌肤之上,喉结弧度浮凸,一颗极小的痣坠在那里,昏黄暧昧的烛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