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家师尊为什么这样说,但对方的下一句他就明白了:
“你今日跟我回来前,那名女修都跟你说了什么?我看她的样子似乎对你颇有些留恋,我是不是坏了你的好事?”
站在身前的年轻人往日平静的神色裂开了一瞬。一点说不上是害羞还是恼怒的红意爬上了他的脸颊,叫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师尊不要玩笑!”
沈夕难得看到自家徒弟这样失态,感到有些有趣,道:“好,我不说了。不过你要是有什么心仪的对象,可以来向我请示。我虽然平常对你严厉,这点还是不会阻拦的。”
他这徒弟是个炉鼎体质,虽然被他用功法压制了很多,但被秦越吸引的人应当不在少数。若是有合适的人选,和他的徒弟一起双修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若是操作得当,也能助长两人的修为,共赴大道。
秦越听到这里,心里有一股无名火在乱窜,叫他全身不得安宁。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只知道他很不喜欢听到沈夕这么说。别人同他说这话,他只会觉得对方令人厌烦,多管闲事。但是听到沈夕这么说,秦越却从心底生出了一种被背叛的恼怒。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很不对。
因为师尊根本没有“背叛”他,他却有这种感觉,是他本人出了问题。
秦越深吸了一口气,道:“弟子不敢,终身大事怎敢越过了长辈先行。”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多少还是带了怨气。
沈夕自然也察觉到了。说来也怪,他从小管教秦越的时候,十分注意师徒间的尊卑界线,管教十分严厉,目的就是要让对方听话,特别是要听自己的话。
如今秦越顺利长成了他想要的样子,这难得一遇的出格却在沈夕眼中不是个事儿了。
瞧瞧对方这压低的眉眼,抿紧的嘴唇和懊恼的神色。完全不需要他提醒,就知道自己错了,偏偏明知错了还觉得委屈,沈夕简直从未见过秦越这样的神色。
因此他一点也不生气,反倒笑道:“好啊,倒是拿我做箭牌来了。”
秦越急急抬起头道:“师尊,我……”
沈夕摆了摆手,笑道:“年轻人嘛,不想那么远是对的。”
“我年轻的时候,也从不想这些事。一踏进修真界,我就想出人头地,剑挑天下,看谁能敌手。后来歪打正着,还真叫我逮着了名满天下的机会。”
坐在椅子上的人说这话的时候,眼中神采奕奕,苍白的脸上也罩着一层光。
秦越早就忘了他们先前的话题,已经完全被这样的沈夕所吸引。
年轻时候的师尊是什么样的呢?他一想到这个就感到激动。他从未见过的,或许是青涩的师尊,意气风发,笑容满面,带着一股子劲儿。
那些秦越完全缺失的岁月,他为此而感到着迷:“怎么会是歪打正着,师尊本来就有这个实力。”
沈夕哈哈笑起来,言语间自信从容:“你说得对!只能说那魔头不幸,落到了我的手里。我现在都还记得那日北境的雪原上,我与他缠斗了三天三夜,最后一招将其斩落。”
那时北境的雪原和西部的高原两块地界源源不断地往人间输送着魔物,他只身一剑,遍寻荒野,最终在北境找到了那魔头。还好他先寻的北境,也就更早发现了对方,更早结束了那场战斗。若是他先寻的西部高原,那……
沈夕想到这里,脑中忽然灵光一现,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
深千尺的地底,流动的熔浆,那块西境的丛林才能产出的天矶兽雕像……
这电光石火之间的变化,沈夕掩饰得很好。秦越也没有注意到,他还沉浸在发掘到师尊年轻时风采的喜悦里:“要是我能亲眼目睹那一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