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还萦绕着父母的责骂声。

“这些祸事全都是你惹出来的!”

“都怪你这个孽子,老夫才丢了官职,你就好好跪在这里反省!”

“哎呀,母亲早就告诉过你不要骄纵姜楚楚,现在好了惹出了祸事却是我们家负责,她自己倒是一死了之,这真是..........”

池兰舟听着这些话语,身体却早已麻木。

他又何尝不知道姜楚楚是自己骄纵出来的呢?

但父母也并未阻止不是吗?

甚至母亲还十分赞同,对姜楚楚比对他都要好,如今却反过头来责怪他了。

池兰舟心中很清楚,父亲接受不了自己无权无势,母亲无法舍弃京城的奢靡生活。

而他接受不了江容卿已死的事实。

他多么希望,那场大火能把他一起带走。

刺骨的风从破旧的窗户钻进来,池兰舟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但池兰舟却仿佛没感到寒意,反倒是张开双臂,似乎在拥抱着什么。

“是你来看我了吗?容卿?”

池兰舟在祠堂跪了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一早晕倒过去,才被人发现。

然而,落魄之后的池家仅仅是打点关系,就已经耗光了钱财。

而今已经不剩下什么了,就像是普通的市井人家一般,只能出的起一点点买药钱。

“若是从前,我们家请的可是御医!”

池老夫人不甘地叹息一声,将温热的汤药端到池兰舟的眼前。

池兰舟双手接过汤药,忍着心中的酸涩,哑着嗓子道:“母亲我知道了,我会去找事情做,努力赚钱养家的。”

池老夫人这才住了嘴。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池家来到陵江城半年过去了。

池兰舟找了一份教书先生的工作。

为陵江城里的世家子弟服务,教授他们京城贵子们学习的东西。

生活还算是过得去。

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会叹息一声,世事无常,往日京城的风云人物如今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不少世家子弟的心中都油然生出一份优越感。

而池兰舟却只能强撑着笑容,附和着他们的话,回家还要迎接父母无穷无尽的责怪。

池兰舟结束了一天的教学,带着一身疲惫走出了门外。

天色渐晚,夜晚的市集也开始了。

途径某个小摊,摊贩热情招呼道:“小哥?镜子来一块?”

池兰舟浑身一震,低头看向那小摊中的东西一粗糙不堪的镜子。

比起当初他送给江容卿的那面镶满宝石的镜子,差远了。

他的思绪好似又回到了当初。

池兰舟送过很多东西给江容卿,但那些大多是下人准备的,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

唯有那面镜子是他费尽心思搜罗来送给江容卿的。

然而,当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池兰舟在一片废墟中搜寻过。

那面镜子已经碎成了两半,他只找到了其中一半。

被火焰灼烧的痕迹永远地留在了上面。

那半边镜子被池兰舟好好地收藏起来了,谁都不知道。

因为那是江容卿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

他苦笑一声,对着摊贩摇了摇头。

小贩见他不买,立刻转头对着别人吆喝了起来。

周围众多的吆喝声重叠在一起,传进池兰舟的耳中。

他转身就要离去,却在这时,一个声音灌入他的耳中,像是一计重锤砸进了他的心中。

“素月姑娘,快请进。”

池兰舟猛地转头,穿着一身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