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合欢药谈何容易,万一又被段翎发现了呢。
留给她做任务的时间不多了,倘若再失败一次,小命就悬了。林听无声叹了口气,坐床边穿鞋,随口一问:“你刚才去哪儿了?”
段翎站在她对面用水洗手,水滴沿着指间砸落,回到水盆里,水面泛起涟漪,倒映出来的他微微扭曲:“出去见令韫了。”
林听站起来:“令韫刚才来过?你怎么不叫我出去见她。”
他慢条斯理地擦手:“我见你好像还没睡够,就没叫醒你,想让你多睡一会。令韫找你没什么急事,只是想知道你这两日为何不去见她,改日再见也无妨的。”
林听语塞,早知道段馨宁来就不赖床了,也许能见上一面。
可惜了。
算来,她有两天两夜没出去过,也没见过旁人了,林听话锋一转:“你明天去不去官衙?”
有了难离蛊,林听不能离他百步远,段翎去官衙,她必须得跟着去。只要出去了就能看到人,见到人就有机会买合欢药。
段翎叠好擦手的帕子,不答反问道:“你想去官衙?”
林听飞快地洗漱一遍,手都还没擦干就牵过段翎,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笑着道:“你总不能一直留在宅子里办差,我已经休息好了,明天可以陪你去官衙。”
段翎动了下被林听握住的手,却没抽出来,她掌心的水弄湿了他的手,带着凉意:“离开安城之前,我都不会再去官衙。”
她笑容僵在脸上,表情管理失败了:“为什么,是因为我前段时间说过想在宅子里睡觉,不想跟你去官衙的话?我只是那天不想去而已,不是以后也不想去。”
不去官衙了,她还怎么名正言顺地出门见人?林听抓狂了。
段翎仿佛没发现她的异样:“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忽然发现在宅子里处理差事也挺好的,也不是非得去官衙,你觉得如何?”
林听用上次那个理由:“文书搬来搬去的太麻烦了。”
他坐了下来,抬起头看她:“我已经吩咐他们以后不用送文书到官衙,直接送来这里了。”
她没话说了,文书本来是要先送到官衙记录在册,再分发给官吏处理。段翎倒好,利用锦衣卫的职权,直接截取文书过来。
片刻后,林听按捺不住了,又道:“我想出去走走。”
段翎取出茶叶来泡,用来烫茶壶的水冒着丝缕热气,水雾袅袅,他平静问:“什么时候?”
她试探:“明天。”
他倒掉烫茶壶的水,飘在空气中的水雾更多了:“安城这几天不太平,最好不要出去,免得遇到危险,不如过段日子再出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林听还能说什么?她坐在旁边看段翎泡茶:“你说的过段时间是几天。”
他拎着茶壶的手几不可见地顿了下:“你就这么想出去?”
林听嘴巴闲不住,拿起一个苹果啃了几口,边吃边道:“我都待在房间里两天两夜了,当然想出去,你快说过段时间是几天。”
段翎烫完茶壶,将刚烧开的水往里倒,不到片刻,茶香四溢,混着他的沉香:“还不确定,等那天到了,我会告诉你的。”
林听寻思着他说的那天不会是要等到离开安城那天吧。
倘若真的是那天,她到时候可能成为一具尸体了。林听感到不安时就想摸贴身戴着的金财神吊坠,伸手去摸却摸了个空。
她大惊失色,连苹果都不啃了:“我的金财神吊坠怎么不见了?”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段翎淡定提醒道:“你昨晚把它给我戴了,你忘了?”
林听记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做到累趴下,想让段翎早点结束。因此他说什么,她几乎都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