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珠帘子,偏头看他:“好看是好看,但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往窗边挂珠帘子的?”
他也走到窗前:“如你所说的,它好看,还能防别人闯进来。要是在你被人掳走前,我挂了这些珠帘子,那你会及时发现有人闯进来,兴许就不会被人掳走。”
林听的嘴角抽搐了下。
又用这个理由,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
也罢,她此刻困乏得很,脑子实在转不过来,一时间想不到破局的办法,先睡一觉再说。
林听滚回床榻,闭眼道:“我睡了,两个时辰后叫醒我。”希望睡醒后就能想到破局的办法。
段翎则回罗汉榻看文书。
他处理完文书,抬眸看床榻,林听睡得正香,她体力应该是恢复了不少,手脚又不安分了,脚往旁边一蹬,被褥掉地上。
林听将被褥踹掉后不久,似是感到冷,手摸来摸去,想拿东西取暖,结果只摸到一个枕头。
段翎见怪不怪了,跟以前那样拿张新被褥盖到她身上。
林听脑袋歪着,手搭枕头,衣襟微松,从段翎这个角度看进去,能看到她一小片皮肤,上面有细细密密的吻痕,红白交错。
她的脖颈空无一物,那个金财神吊坠还被段翎戴着,林听今天忘记问他拿回来了。因为她没借过给别人,所以潜意识觉得金财神吊坠始终在自己身上。
段翎弯腰给林听盖被褥时,颇有重量的金财神吊坠从他衣衫里掉出来,在半空中晃了几下。
就在此时,她抬起手,抓住了轻轻擦过被褥的金财神吊坠。
他以为她醒了,又看了看林听,结果发现人还没醒。她会抓住金财神吊坠,很有可能是在睡梦中感受到有东西擦过身前的被褥。
段翎想将金财神吊坠从林听手里取下来,但是她抓得很紧,甚至往回拽,死活也不松手。
而他的脖颈戴着用来系挂金财神吊坠的红绳,林听抓住它往回拽的那一刻,段翎也跟着被拽了一下。她就像牵住了一根能够控制他的绳索,令他随她而动。
段翎视线转落到这根红绳上,它因拉扯有轻微的颤抖。
林听的力气比不过段翎,如果他直接用力地扯回来,必定能成功。可用力扯东西,会吵醒林听不说,还会扯伤她这只手。
于是段翎握住林听的手,利用巧劲掰开了她的手指,一根接着一根。待五根手指全被掰开后,金财神吊坠又在半空中晃了几下。
段翎把她的手放进被褥,再把它放回自己脖颈下的衣衫里。
林听双脚还伸在被褥外,窄瘦的踝骨原本是很白的,如今泛着一抹淡红。昨晚她双脚架在他肩头上,被段翎握得太久了。
他极轻地抚过那一轮红圈,眼睛微微涣散,目光似落到了林听脸上,思绪却不知落到何处。
过了很久,段翎才离开。
窗外天色逐渐暗沉下来,两个时辰到了,他唤醒林听。她嘴上含糊应着“我知道了”,但眼睛没睁开,还趴在床榻里头睡。
段翎想再唤林听一声,还没开口,耳力极好的他听见院外有脚步声,有人正一步步靠近院门。
她听不见。
他没再唤她,起身出去。
他们住的房间离院门不远,一样在百步之内。段翎在对方敲门之前拉开了门,很快又关上。
他走出去。
来的人是段馨宁,还有她的贴身丫鬟芷兰。芷兰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抬起来要敲院门,见段翎出来,往后退一步:“二公子。”
段馨宁越过芷兰,缓慢地走到段翎面前,瞥过紧闭的院门,略感怪异。院门一般是不关的,仆从怕挡住主人进出,即使要关上,也会等到夜深人静后才过来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