苺谷朝音乖乖地跪坐在软垫上,透过轻薄的棉麻布,他能看清烛火下降谷零模糊的影子。
“仪式已经完成了。”
降谷零看见棉麻布笼罩下,少年轻轻晃了晃——像是在点头。
从白色的千早和肌褥绊之中裸露出来的一截小臂拥有格外优美的线条,修长而白皙的手指捻住了柔软织物的一角,他用格外轻柔的动作将布料掀开。
白色的柔软织物在烛火下慢慢地掀开,随之显露出的是少年尖俏的下巴、淡红的唇色,以及黑发下的那双眼睛。
低垂的睫羽如同初生的翼翅,颤动着缓缓抬起来,烛焰构成的阳光在降临此地的春日之中雀跃。
第116章
橙红色的烛火在房间中跳跃晃动,于雪白的墙面上倒映出两人放大的侧影。
那是两个相对而坐的人。
朦胧在发上的白色棉麻异常轻薄,在光照下几乎是半透明的,能从深深浅浅的倒映中依稀辨认出少年脸廓格外漂亮的线条,连睫羽的颤动都在烛影下异常生动。
狩衣宽大的衣摆下,略高一截的金发青年抬起来手臂,带着干燥温暖的手指指腹触及到了白色的棉麻布料,是和记忆中完全一样的带着粗糙的柔软,确实想象之中的光洁彻底南辕北辙。
在映在雪白墙壁的投影中,他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抚摸过苺谷朝音的脸侧一样——是个充斥着暧昧意味的举动。
但实际上降谷零只是碰到了白色棉麻布料的一角而已……如果他的指腹再前进那么一点,大概能恰好碰到苺谷朝音淡红唇上的唇珠。
降谷零的动作凝滞了瞬间。
他恍惚间觉得那是自己的错觉——在短暂的那一瞬间之中,他竟然该死地觉得……比起一块平平无奇的白色织布,那更像是拥有更加圣洁的意义的白无垢。
可这里并不是什么庄重的场合,甚至格外轻佻。
娱乐性质的密室、不伦不类的服装、停着棺木的房间中一片幽深,挂满代表禁忌的红绸和铃铛,就连墙面上都贴着拥有着禁止含义的符咒,这整间房间完全就是“不行”这个词语的具象化。
而在这样的场景下,长长叠叠的白色织布掩去了深红色的绯袴,只能零星看见千早和肌褥绊的袖摆上染上的星星点点的猩红,凶险的意味和纯洁的象征在这一瞬间杂糅,在空气之中酝酿出了奇妙的氛围。
——就像这里举行的是一场私人的、禁忌的婚礼。
橙红的烛火和洁白的白无垢下,他看见少年淡红的唇一张一合,“……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属于苺谷朝音的声音终于被他的感官接收,降谷零迟钝了一秒才回答:“不,没什么。”
这个想法委实过于荒谬,也显得非常不尊重并肩作战的卧底同伴,所以只在降谷零脑海之中短暂地存在了一瞬间,很快便被他用理智坚定地驱散了。
降谷零不是个经常自责内耗的人,所以即使产生了这种荒谬可笑的既视感,他也只会觉——苺谷朝音毕竟是能成为当红偶像的人,那么在他面前不管出现什么样的状态都是正常的,无需自责,人之常情罢了。
他只用了一秒不到的时间就回到了自己的状态之中,从狩衣宽大的袖摆之中摸出了怀表,看了一眼显得有些陈旧的怀表的表面中指针的走向。
“快到时间了。”降谷零说,“祭祀快要开始了,我们得回去了。”
苺谷朝音没急着马上起身,他将手掌心贴在榻榻米上,用来支起自己前倾过去的身体——少年在猝不及防之间忽然凑近,尚且披在发顶上的白色织布因为这个动作而滑落下来,和千早的衣摆一起拂过降谷零的手背,带来令人战栗的麻痒。
“这个怀表不像是做旧,”他认真地端详着降谷零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