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和人,仙和魔……

林浪遥蜷缩在床上合起了眼睛,快要睡着之际,他猛地想起来一件被遗忘的事情。

还记得在秦都的时候,烛漠和他说过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他说解决魔气的方法其实一直在他身边。林浪遥当时没想明白,现在却回过神来,一直在他身边的有什么,那只能是温朝玄了。

难道烛漠的意思是,需要温朝玄成了魔,才可以控制住这些魔气吗。所以这就是他的阴谋?四处散播魔种,以此来逼迫温朝玄,如果他不成魔,就要让整个人间生灵涂炭?

林浪遥猛然从床上坐起来,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逼近真相。

他师父知道烛漠真正的目的吗?

林浪遥想了想,觉得以温朝玄的聪明,肯定比自己更早猜到,他现在做所的一切事情,就像在给自己解决掉后顾之忧。

事情一旦涉及到烛漠,恐怕就不会那么简单。这个魔族心思莫测,城府深重,很多时候都让人觉得他聪明到不像一个妖,倒更像一个――人。

想到这里林浪遥就有些坐不住了,他翻身下床,匆匆推开屋门。庭院里已经没有人了,林浪遥摸到温朝玄的屋门前,推了推,发现门没闩上,一把推开冲进去直扑温朝玄的床前。

温朝玄原本在闭目打坐,听见撞开门的声音,一睁眼,便见到林浪遥扑在自己跟前双膝着地行了个大礼,眼皮跳了一下。

“……又怎么了。”

林浪遥着急地说:“师父,你千万别上他的套!”

温朝玄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林浪遥拍了拍衣摆,猴儿一样爬上床凑到温朝玄面前,抓住他的手说:“你是不是打定主意要去当魔神了?你不要骗我,我早就都知道了。你千万别因为什么天下大义去牺牲自己,那样就正中魔族的圈套!肯定还有别的方法可以解决问题的。”

温朝玄反手按住他,让他不要乱动,“你知道了什么?”

“你身体里有一滴魔血,是不是?”林浪遥粗暴地伸手去拉温朝玄的衣襟,白色的衣料被他扯开,松松垮垮地裸露出一大片细腻肌肤。温朝玄像个被非礼的良家妇男一样,林浪遥将手掌贴上他的心口,问道,“是在这里吗?厄骨说是魔神的一滴心头血,而烛漠想要得到它……如果你成魔了,他们是不是会……”

破开你的胸膛,再从你的心头取出这一滴血。

林浪遥感受到手掌底下那颗心正有力地跳动着,温朝玄将手覆在林浪遥的手背上,按了按,沉稳地说:“不会那么容易的。魔神纵死不灭,能够带着记忆和法力一次又一次轮回,想取出心头血不是容易的事情。”

林浪遥并没有被这个说法安慰到,他能感觉出,温朝玄一定还隐瞒了许多事情没有告诉他。

他摸着师父的心跳,眷恋地舍不得放开手,张开嘴还想说点什么,突然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温朝玄朝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示意林浪遥从自己身上起来,收拢衣襟,道:“何事?”

屋外的人响起声音,竟然是雪无尘。

“不知道有没有打扰您休息。”

雪无尘冷冷清清的声音隔着一道门传来,他似乎已经恢复心情,心平气和地说:“还望剑尊恕我招待不周,方才宗门外山出现异相,雪某忙于安抚门内弟子,疏忽了招待。雪某在宗内准备了另一处房舍,供剑尊下榻,还请前辈随我移步吧。”

“不必了。”温朝玄说。

雪无尘站在门外,攥着手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到底是太年轻了,在太白宗内身份特殊,自小被师兄宠着护着,没人敢冒犯他也没有人敢得罪他,才会因为温朝玄之前一句直白的拒绝而变了脸色。

现在他必须拉下脸面去笼络住这个强大的剑修。雪无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