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女士病房,是不是你哥哥纪先生?”
纪归摇头,径直快步朝病房走。
外婆的房门虚掩着,应该最后一个进去的人没将门关好。
他先是在门口静站了多时,却未听见里面传出半点交谈声。
纪归有一瞬怀疑是不是人还没进去,抬手要去握上门把手。
下一秒,房内才像是手机加载成功,终于有了细微的动静传出。
但这动静要纪归一只耳朵贴在那条缝隙上,才能听清楚里面的大致谈话内容——
“这段时间恢复的都挺好的,脑梗手术是不推荐做的,病人年龄大了,手术风险太高,好在现在药物干预很顺利。”
护士说的是流利的美式英语,纪归听得出来,这是之前在国内一直与自己电话联系的那位女护士。
他们竟然在聊外婆的病情,乍一听起来,就好像真只是病人的家属来探病。
这让纪归想不通,难道对方大老远跑来苏黎世,就是为了避开自己,来看望和自己丝毫没有关系的一位老人。
手柄被自己掌心的温度捂热,纪归一动不动地立在门板和门框之间凹进去的一小块空间。
熟悉的嗓音传来,还夹带着感冒一样的鼻音:“病房设备都升级到最好的了?”
纪归眼眸一动,攥着把手的指节颤了颤。
“是的,本来还想给副卧室换一张新床,但纪先生说不用麻烦,让给了隔壁病房的一对夫妇。”
里面响起脚步声,听着样子或许是在两间独立的休息室门口转了一圈。
“两张床都换一下,定期消毒没有,纪先生说不准哪天晚上就会住下。”
“好的,床是每天早上都有专人过来消毒换床具。”
一问一答的,谁听都像是上司与属下的对话。
“老大,纪先生他们应该快上来了,李司机在楼下等我们,差不多可以走了。”
“我送二位。”
纪归松开手,整个人往后退一步。
病房内的脚步声又骤然停住,龚淮屿的声音低低的,似隔了层纱,在冲别的方向说话,用的还是中文。
“听说纪先生给你了不少小费,以后要是再收,你就自己另寻一份好差事吧。”
话音刚落,“咔嚓”一声。
厚重木门从内打开,病房内光线极好,竟比在走廊上还通透几分。
纪归眼前先是发绿,但眼睛依旧是一眨不眨的,直到对面人说话声戛然而止,纪归才终于看清站在正中间的人。
而对方也正目不转睛地望向自己。
纪归眼前太花,看不明白一瞬间,那双眼睛划过的复杂清楚。
两厢静默良久,站在龚淮屿身后的沈易彻面露茫然,仿佛在说人怎么突然出现在这儿了,旋即立马回过神,去看自家老大的表情。
龚淮屿不受控制地往前迈一步,纪归便往后退半步。
“龚淮屿。”纪归说的也是中文,在场的只有护士听不懂,“你给我过来。”-
沈易彻跟在龚淮屿屁股后面,亦步亦趋地下楼,出医院大门,过马路去对面街道。
纪归两步并作一步,身后的龚淮屿跟着丝毫不费力,始终与自己有一个手臂的距离,紧凑地跟着。
步子停在一家基本没人的咖啡店外。
沈易彻看了眼店名,没记错的话,里面的饮品说是全苏黎世做的最难喝的,能够经营下去纯粹是老板有钱。
“你可以在外面等着吗?”
沈易彻蓦地回神,见玻璃门前的纪归回头看过来,视线穿过老大,径直落在自己身上。
忙不迭点头,他就见龚淮屿也若有所察地转身,抬抬下巴,示意他走远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