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觉,只要附身在外婆耳边轻唤一声,她就会如同小时候的每个中午, 真开眼说他调皮打扰到自己午睡。
护工在旁边端来热水和打湿的毛巾,帮外婆裸露的四肢皮肤做简单的清洁。
“我来吧。”纪归淡声开口,起身结果那块温热的帕子, 低头仔细擦拭两遍。
冯准的电话在护工将水拿出去后打来。
纪归见外婆没有清醒的征兆, 拿出手机,走到紧闭的窗户前接起。
“怎么样了纪归?”
纪归想起, 自己忘记回冯准一个小时前发来的那张名单消息了, 语气中带着点歉意道:“手术刚结束,一切都很顺利。还有图片我看到了, 刚才一直在手术室外, 忘记回复了。”
“顺利就好, 阿姨那边你有打算吗?”冯准问。
纪归下意识想说有, 但不知道为什么, 他犹豫了一瞬, 含糊道:“她留的电话是打不通的, 我在想要不要直接去她住的那家酒店找。”
对面回答得很快, 说:“我可以叫人过去, 跟阿姨说明情况,也省得你再跑一趟,我想现在外婆很需要你。”
纪归抿了抿唇, 闹钟闪过一刹的不解。冯准不是就他和同事两个人出差,他能叫谁过去,莫不是要让同事帮忙走一趟?
“不用了,你在罗马又没有认识的人,老麻烦同事也不好,而且就算找到了,我母亲也不一定会相信你们的话。”
冯准说:“不是什么难事,到时候我直接给你打电话。”
冯准好像已经帮自己做了最好的安排,而且让纪归挑不出半点毛病,让他也觉得这样已经是现在能想到的最好的方法。
挂断电话后,纪归站在窗子旁,静默得眺望远处一栋哥特式建筑风格的钟楼。
直到病房门从外推开,利亚姆进来叫了他一声,纪归才收回神。
“站在那边想什么?我刚去楼下买了两瓶白啤,而且是我们之前高中的时候一起喝过的那个牌子,那家厂子现在都基本改行做面包了,真搞笑。”利亚姆招呼纪归,将手上的东西放在病房内唯一的原木桌上。
“快来一起喝。”
纪归回头看他,手机收到衣服口袋里,上前几步问:“买啤酒干什么?”
“庆祝。”利亚姆笑时露出八颗白牙,“手术成功了很值得庆祝,你紧绷半天了,现在可以放松点。”
纪归也笑了笑,见利亚姆“呲”一声,干脆利落地拉开啤酒环,将冰凉的酒瓶身塞到他手中。
“干杯!”
纪归抿了一口,还是那个味道,他不是很喜欢,但利亚姆那群人爱喝,他之前上学的时候没少在他们喝酒的时候,被拉过去灌几口。
“你今天去罗马的机票买了吗?”利亚姆一口气闷了大半,抬眼去问纪归。
“买了。”
“明天回来?”
纪归没说话,目光落在病床上,在想什么。利亚姆看出他心不在焉,倒不开口打扰,仰头把酒两口喝个干净。
良久,利亚姆在监护仪滴滴的响动中,听纪归说:“我在想要不要去。”
利亚姆一时间没听懂:“去哪里?罗马吗?”
纪归点头。
“你都买票了,再说了这边有我帮你看着,出不了事的。”利亚姆说完,顿了顿,“你是那个朋友?”
纪归道:“他说他帮我去酒店找人,我在想还有没有必要过去。”
利亚姆听闻,陷入短暂的思忖,刚想张口和纪归说什么,病房门被敲响,主刀医生和护士走进来,说是检查病人术后状态反应。
“都挺好的。”医生叫护士记录好检测仪上显示的数据,“后面就是脑梗方面的治疗了,我看她最近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