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10 / 24)

话到这儿,龚尘柏目光沉沉,“你大可试试,别说是纪归了, 连你我也照样好好整治一番。”

窗外的景色被单面可视玻璃衬得暗淡,龚淮屿自始至终没开口再回一句。

他回忆起了很多与纪归相处的点滴。

这么多年了,好像只有和纪归在一起的时间, 他是真正高兴过的。纪归走了, 原本在他生活中无孔不入的一个人,走的这般彻底。

周围再没有他的痕迹, 龚淮屿说不出来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觉, 这种感受就好像体内被摘除了一个重要的器官,或是鼻尖的空气从某天开始, 变得稀薄难以呼吸。

但连医生都说, 龚淮屿看着就像是个冰冷的机器人, 冷血、没有基本的情感共识, 所以就算是龚淮屿最亲密的人, 也很难知道到, 他会有这么大的心理波动。

龚淮屿现在只得依靠每日与纪归的聊天, 还有定时定点的催眠, 来维持自己照常生活。

他迟缓觉得自己很痛苦, 但好像自己的生活本就应该是这样的。

那三年,真的很短,短的他都恍惚分不清楚, 自己经历过的,倒底是现实还是幻境。

无论是什么,他这次都甘愿虔诚堕落。

龚淮屿望向窗外的神情凝重,一旁龚尘柏看了,以为他在权衡自己话语中的利弊。

龚尘柏明白,他从小就能很好的认清事情轻重缓急,并做出绝对正确的选择。

于是,龚尘柏淡道:“把人删了,当着我的面。”

车子驶进熟悉的油柏路段,这是一代傍湖的别墅区,车速渐缓慢,周遭的一切都能看清晰了,入眼的景色终于生动些。

他给足了龚淮屿思忖的时间,前方拐弯便进来老宅,他伸手,想让龚淮屿将手机递过来。

龚尘柏等了良久,才听见后者短促却决绝的回话——

“不。”-

自纪归发烧,第二天又重新变得生龙活虎。

他上班的时候还是照旧带着初一去工作室,在一众多好友以及同事的呵护下,狗崽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大一圈,一称体重,足足重了六斤。

是以纪归现在抱他久了,都会吃力的程度。

工作顺利,生活照旧,只是纪归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冯准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联系他了。

就算他给冯准发去消息,对方也没有回复,整个人像骤然蒸发了一样,失联的一点预告也没有。

就连点外卖的时候,纪归也会时不时瞥一眼手机,邹彦早察觉出不对劲,质问他是不是背着自己谈恋爱了。

手机震动一声便炸一次毛,看一眼消息又蔫吧下去。

这不是有情况了,还能是什么?

“擦,你还在跟那肌肉猛零聊天呢?”邹彦终于瞥见纪归手机上的内容,眼睛瞪得要鼓出来,“他这几天都没理你,你还上赶着贴人冷屁股,没想到啊我们小纪,你原来是喜欢有反差感的男人。”

纪归伸筷子,夹走了一大把邹彦碗里的肥牛,涮进手边的清水纸杯里,递给将脑袋搭在大腿上,正眼巴巴瞅自己的初一。

狗笑得开心,吃的很香。

邹彦低头看碗里只剩下一点配菜和米饭,“……说话戳你痛点了?你个死玻璃心。”

纪归不以为意,说:“你之前还说他是1。”

邹彦哦道:“你不是说他是0吗?”

他给对面起的这个肌肉猛零的称号,已经有点改不过来口了,改叫肌肉猛1,倒显得陌生。

邹彦也没继续跟人玩字眼:“他这段时间为什么不理你?是在国外?我听说这个软件国外确实用不了。”

“不知道。”纪归又偏头看了眼半熄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