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句看得老子心里一阵毛骨悚然。
有了他的王令,我便在林地做起了大刀阔斧的改革。
林地以往的井盐都归公家屈氏,我通过巡视和查账,发现里面有很多猫腻。
这些年林地的盐虽有少量减产,但不至于萎缩成稀缺品,缺漏这么多,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公家”二字。
因为是公家的,所以制盐工人时常夹带私货,为了能顺利带出去,还要买通监工,监工聚集了一定数量的盐,要买卖,就要通过林地的商船和马队,而商船和马队为了逃避追查,要将盐藏在丝帛茶叶粮食都各种流通较大的货物中,就要和林地各大商贾联手。
久而久之,这就形成了一条隐蔽通畅的产业链,养肥了林地的几个大商贾。
而林地这个地方又不适合耕种,所以造成两极分化极其严重,富得那些人,奢华程度不输郢都氏族,穷的那些人,饿死在哪个犄角旮旯都没钱收尸,任凭野兽分食。
我给熊玦写得那个长篇大论,正是要将公家转为私家。
将制盐的生意承包给这些商贾,由公家规定好统一的标准品质,统一收购价,等他们制出盐了,由公家出钱买,再由公家统一运输和销售。
如此一来,我要做的事,就是守好各个通商口岸和建设销售通道,再也无需操心其他。
至于偷运偷卖的商贾,逮到一个杀一个,资产充公,全家为奴。我特意将此令刻在一个青铜碑上,立于林地中心最繁盛的街市,派人日日诵读。
此改革一出,那些嗅觉敏锐的商贾接踵而至,我所处的这个养病小院,便成了全林地最忙的地方。
我每天将自己埋在算账,写信给家老,调解矛盾,看屈子岚手记中,别说唏嘘惆怅了,就连那刚来时那时不时还吐几口的血,也见机收兵,再也没来找过老子的晦气。
等我忙完这一切,一眨眼四个月过去了,天上四星连成了一线,老子也该回郢都了。
可惜的是,我仍然没找到合适的接替者,所以只能让孟阳先顶上,等真正的屈云笙回来,相信他会想办法的。
我骑着马一路狂奔冲回郢都,刚到郢都城,便被王宫的传令官拦住,熊玦在我身边放了探子,所以我一离开林地,他这边就很快收到了消息。
“令尹大人,大王久候多时,请吧。”
我估摸着还有时间,也确实该去他那里做一下述职报告,林地如今的局面是我和他一起推动的,我走了,他就得担着,我还有一些要嘱咐的话。
到达王宫时,已是日落时分,我被领去了之前那个议事偏殿,内侍看了看我,神色微妙,随后做了个请的动作,让我进去。
一进去,我便有些明白了,当即要走,却被内侍从外关闭了殿门。
“开门!”我使劲拍了几下,内侍在外说道:“令尹大人,大王有令,今夜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打开此门,否者我们几个脑袋落地,望令尹大人垂怜。”
我转身过去,盯着熊玦怒目而视。
他换了身宽松的寝衣,正在喝着什么黑乎乎的酒,脸颊发红,双眼迷离。
而这个议事殿,竟然被他改成了一个寝殿,屏风后有张床榻,还有个正在冒着热气的木桶。
“我的令尹终于回来了。”他看着我笑道,端起一个酒杯站起身,朝我走来,“你一路风尘仆仆,一定很累,先沐浴吧,我备了些好酒,你先喝了暖暖身。”
我看着那杯酒,闻到一股奇特的药味,又看他两颊发红,整个人都有些不同寻常的烫,不禁问道:“你喝了什么?”
“没什么,助兴之物而已。”
熊玦说完此话,便伸出手一掌拍在我身后的门上,将我圈了起来。
“云笙,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