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无辜?他可怜?”
萧知砚眼中突然闪现泪光,扯唇笑了出来,喉结滑动,哽咽了下,旋即变得更狠厉了几分。
“孤不无辜,孤不可怜?!”
“你看看孤,你好好看看孤,孤不可怜么程梨?!”
“他哪里无辜?萧怀玹登基,他不是高官厚禄,权倾朝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他没有得利?你告诉孤他哪里无辜?!”
“你为什么这般偏心?你为什么宁可心疼他都不肯心疼孤?孤才是你的丈夫,程梨!你为什么就不能疼疼孤?为什么就不能可怜可怜孤!”
“孤求你看看孤!孤求求你,你能不能看看孤,爱爱孤!哪怕是一时半刻!你为什么就不能爱爱孤!为什么眼中就没有孤!!嗯?为什么!!程梨!!”
他越说情绪越激烈,晃动着她!
程梨堵上了耳朵,“啊”地一声,使劲地推开了他。
他自己做了什么他自己不清楚么!
“萧知砚你疯了!”
“对!孤疯了!”
萧知砚旋即便上前一把拽住了她,眼眸猩红,将她的身子一下子转了过去,牢牢地定在了他的身前,死死摁着,掰着她的头颅,让她瞧着眼前之景,发疯一般:
“孤让你看着
他死!孤让你亲眼看着他死!”
“弓-弩手!放箭!!”
其下震耳欲聋,不绝于耳的喊杀声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山上林间,埋伏已久的两万弓-弩手。
顷刻,羽箭从四面八方,连绵不绝地朝着姜承翎放出。
姜承翎跃起,速如疾风,长剑每次挥动都带出一道凌厉剑弧,弩箭纷纷被震落,他速度极快,快到起先根本看不清人影,如此足足两个时辰。
触目惊心。
恐惧与敬畏并存,除了程梨不断呜咽、呼唤、挣扎、相求外,没人发出声音,人人脸色煞白。
然,他的速度眼睁睁地逐渐慢了下来。
程梨早已哭成了泪人,不断地摇头,不断相求:“萧知砚,没有,昨晚什么都没有,真的什么都没有,我向你发誓,没有,你快叫他们停下,萧知砚!!”
她已经说了两个时辰,解释了两个时辰,求了他两个时辰。
他二人昨晚,没有
但那男人根本无动于衷,根本不信,铁了心地要姜承翎死!
“程梨,你怎么给他解的毒都不行!”
“他碰了你,就得死!就得不得好死!”
直到那一箭。
他终是疲乏之下露了破绽,千百支羽箭之中的一支“噗”地一下,正中他心口。
程梨瞳孔骤然放大,呼吸停滞,嗓中的声音戛然而止,眼泪“刷”地一下子划落,双耳瞬时失聪,周围之物皆已虚化,眼前只剩了雪雾与他。
她突然之间不知哪来的力气,一下便挣脱了萧知砚的束缚,旋即便跑下了高台。
周围之人,竟是皆未来得及拦住她。
萧知砚当即抬臂,高声唤停。
如雨箭簇不时消失。
程梨穿过层层死尸,艰难地奔向他。
少年单膝跪地,捂着血流不止的心口,抬着眼睛,眸子依旧清澈,在见到她的那一瞬,恢复了平日里的模样,眼中仿若含着星星一般,像初见她时一样,笑吟吟地看着她,一直看着她。
她终于近在咫尺,抓住了他。
“姜承翎!姜承翎!姜承翎你怎么样?姜承翎你说你没事!你说你不会死!你发誓”
他没再像以前那般听话,对她百依百顺,说了她想让他答应的话,只笑吟吟地摇头,声音微弱:
“别哭,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