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
程梨一言没发,沐在铺满花瓣温热的桶中,洗过后便起了身去。
小轿巳时到达朝阳宫,同来的人是张明贤。
太监立在珠帘外,语声客气:“娘娘可收拾妥当了?”
程梨也没什么可收拾,都是宫女做的。
她应了声,张明贤便回了口。
“那娘娘准备启程吧。”
程梨起了身,没什么犹豫。
随行同去的有那六名宫女,拿着她的东西跟在小轿后面,继而出了奉天门便尽数上了另一辆马车。
半个多时辰,到了御澜别院。
院落所在之地颇为幽静,四周景色极美。
到后听人介绍,程梨方才得知,这是一处赏梅赏雪的极佳之地。
恰逢今日天上就飘下了那么点雪,踏入进去,满目银白,数枝寒梅破雪而出,娇红欲滴,暗香幽浮,与这天寒地冻冷冽之气相融,增添了一抹旖旎,极美。
程梨还蛮喜欢。
她的眼睛慢慢流转着,进来后便一直瞧着周围之景。
别院中除去程梨带来的六人外,还有五六个人,常年负责在此打理。
张明贤将她送到后,给她介绍了管事公公。
“娘娘有何吩咐说与长福便可。”
程梨应了声,而后便去了卧房。
同来的六名宫女面上不敢表现,但程梨看得出,几人都有些郁郁寡欢,不甚高兴。
倒也正常,原是皇帝身旁伺候的,现在到了这里,谁能欢喜。
欢喜的怕是只有程梨一人。
这里安静,最最重要的是没有萧怀玹,对她来说极好。
短期内,她应是不用再见那男人了。
********
萧怀玹给张明贤下的令是:她胎气发动之前不必唤他。
言外之意,她诞下龙裔之前,他不会见她。
萧怀玹觉得他对她太好了,以至于她恃宠而骄,胆敢和他那般态度。
他多少知道她心中有怨,因为往昔,因为萧知砚,因为她哥,也瞧出了她有几分反骨。
但他,偏要让她屈服。
她在宫中他现在瞧着碍眼。
待她诞下龙裔他势必会好好收拾她。
程梨被送走一事,确是很快就在宫中传了开。
宫外极为注意宫内之事的沈静宜也不过是在第二日下午便就得到了消息。
乍听是惊,除了惊外是奇。
上元节回来的当晚她便与母亲说了那事,哭了半宿。
尤其也是那日知道了她还怀了身孕,沈静宜哭得就更厉害。
眼下知道这消息后,自是立马又过来寻了母亲。
“娘定要帮女儿好好打听一下,为何突然?”
“是她自己要去的么?”
“有了身孕怎会出宫?”
“为何都说是罚?”
如若是罚,不管是因为什么,于她而言都是好事,但不知为何沈静宜没有什么欢喜的感觉,非但没有,还隐隐的有些不好的直觉。
翌日早朝后,她父亲回来,沈静宜便知道了自己为何有着那样的感受。
父亲直言:“今日朝上再度商讨帝后大婚一事,陛下没接口,竟是让先放放。”
沈静宜的心重重一沉:“这是何意?”
沈父摇头。
何意没人能参透,但有一点已是显而易见。
陛下对大婚并不上心。
但前阵子明明是他自己主动提起的。
沈静宜心里空落落的,女子的直觉,她觉得自己已经确定了他想和她成婚是为了让那程梨更名正言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