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扔腿上了。
万宁听到他吸冷气的声音,不知道他是真疼还是装的,天黑,她也不知道自己扔到没扔到,但是心里的怨气是扔出去不少了。
她力竭,蹲在地上,如果不是穿着裙子,她可能会席地而坐。
陈宥安走向前,他的身影从黑暗里剥离出来,不再模糊。
他对她伸手,要拉她起来:“河边蚊虫多,你累了就回家歇着。”
万宁打开他的手,声音里愤怒又委屈:“陈宥安,你就是见不得我好是吧?你自己过得不如意,当不成你的太子了,你就在我这找存在感,非要搞得我也凄凄惨惨的,你才觉得顺心?”
“不是。”陈宥安固然有很多自己都说不清的感受与冲动,但绝对没想过要她过得不好,绝对没有。
可万宁已经不想听他说话了,她刚才走了一路,想要理顺跟陆清明天要解释的话,可事实上,她什么都没想出来,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无意识地走走走。
陈宥安打的出租车到了,他给万宁开车门,低声说:“先回家吧,回家说。”
万宁没在这种看起来不安全的地方和他争吵,她上了车,回了家,但也并不想说一句话。
哦,还是说了的,她在进卧室之前,跟他说了一句:“陈宥安,我讨厌你。”
她的语气并不强烈,就像是说今天天气不太好一样,轻飘飘地在陈宥安心上扎了一针,可酸胀的痛感就这样包围了他一整晚。
他觉得他已经看明白了万宁,她喜欢这里,她想要新生活,想要新男友,想要……摆脱他。
可他看不明白自己了,明明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回去的路径,可现在,不光回不去,好像也留不下了。
陈宥安彻夜未眠,他给自己订了回去的机票,如果她那么讨厌他,他离开或许会给她更舒服自在的空间。
夜晚并不适合做决定,他蜷缩在沙发上,转身时腿干疼了一下,拉起裤脚才看到是万宁扔的地方破皮红肿了,不算严重,可也没法忽视。
他起身,在书桌前开了台灯,给万宁留下书信,道歉,也道别:
“当我想要跟你解释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所作所为是有些不可理喻。所谓至亲至疏夫妻,或许我确实没法亲眼看着你和别的男人共处,但衷心希望你过得幸福。
在你和幸福之前,应该消失的人是我。”
万宁这一晚也睡得不踏实,一直在做梦,梦醒了,起床看到客厅里的信,看到他说他买了机票,还说他会想办法“回去”,第一反应就是他要去跳海。
她头昏脑胀,给他打了个电话,可他好像已经在飞机上,打不通。
万宁恼怒地捶床,眼泪毫无征兆地掉落。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就是有一种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对的感觉,一种她怎么努力都逃不脱的宿命感。
她不知道自己想逃脱什么,可她就是很难过。
所以她给陈宥安发消息:“你凭什么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让你走了吗?回来!立刻!马上!”
她才发完,就听见门铃声响。
万宁一愣,不觉得是陈宥安会瞬间移动的法术,以为是陆清来找她要“解释”了。
她拿纸巾擦了擦脸,把头发胡乱扎了一下,去开门。
出乎意料的,门外站着的居然真的是陈宥安,他就像来时那样轻便,只背了个书包,好像去了趟图书馆回来了。
万宁讽刺的话脱口而出:“不是走了吗,怎么,又迷路了?”
陈宥安站在门外,她没让他进屋,他就没往里走,“没迷路。”
万宁紧跟着又骂他:“你关机干嘛!”
陈宥安听到这话,拿起手机来看,刚才在电梯里没信号,现在恢复通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