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赞同,老友一般对方思弄好言相劝,“可哪一天他让你失望了,就会很危险。”
祂以为方思弄这个恋爱脑会回答他“我不会对他失望”,没想到真正等来的回答是:“等那一天到来的时候再说吧。”
过了一会儿,方思弄又说:“他早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方思弄没有细说,生活日常中的端倪很难细说,也没有必要细说。他觉得玉求瑕早就对真正的结局有所预感,而他因为对玉求瑕的注视,也同样察觉到了它。这种感觉的出现很难指出一个具体的时间,也许是在进入上一个世界之前,他扒着门框站在玉求瑕身后,看着玉求瑕对倒在地上的黎暖树说:“你忍心让我……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只有一个人吗?”
也许是在“芦苇之地”的幻境之中,玉求瑕向他提议“不然……我们就留在这个世界”的那一刻。
或者,是在更早更早以前的“弗兰肯斯坦世界”,玉求瑕给他讲那个故事的时刻:“自古就有‘无意’的鬼,叫破的那一刻才会醒觉。”
“我觉得他早就知道大部分结局。”方思弄并不多言,还是专注地看着玉求瑕,“他好像一直知道自己在梦里、在孤军奋战。”
“我听到了。孩子。”玉求瑕对着“世界意志”说道,他的笑容顽皮天真,明明坐着,在对方面前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神气。
“世界意志”不知不觉已经放开了那个笔记本,一头雾水:“什么?”
玉求瑕:“听到你说的了。”
“世界意志”仍旧迟疑,开始怀疑自己:“……我说了什么?”
“你说‘戈多一定会来。’”玉求瑕还是朝祂笑,灿烂得像朝阳,“我相信你。”
“疯子……”方思弄感觉身边的梅斯菲尔德的身体瞬间紧绷,“他没事挑衅那东西干嘛?”
玉求瑕化用了《等待戈多》中的桥段,在第一幕和第二幕的末尾,都有一个小男孩找到主角,带来戈多的口信:“戈多今天不会来了,但明天一准来。”
玉求瑕将“世界意志”比做了这个报信的孩子。
梅斯菲尔德心有余悸地喃喃:“希望祂还没有学会人类的‘恼羞成怒’和‘毁约精神’。”
“世界意志”反应了好一会儿,脑回路才跑出一个完整的逻辑链,祂瞬间火了,原本就高挑的身躯忽然拔地而起,像一片八爪鱼形状的阴云般扩大,张牙舞爪地将玉求瑕笼罩进去。
声音带着一种非人的恐怖回响:“——你竟敢!”
玉求瑕面不改色,慢慢站立起来,挺拔得像一棵树:“如果你能用别的办法阻止我探索下去,就不会用这种拙劣的演技在这里对我循循善诱。”
阴云再次涨大,围绕着他纠缠了一会儿,在“精神维度”两位观察者的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的时候,倏然散开了,慢慢又凝聚回人形,不过这次的“梅斯菲尔德”显得有点蔫蔫的,甚至有些可怜地问:“……我的演技很拙劣吗?”
玉求瑕冷笑一声,不近人情:“在我手底下的演员中,算比较平庸的。”他迈开步子,走出了阴云的范围。
“你找不到他的。”“世界意志”在他身后说,“你没有线索,也没有记忆。”
“这是一句假话。”玉求瑕说,“如果你真的认为我找不到他,你今天就不会出现在我面前。而你的出现,便让我坚定了这一点:就是‘小雪’真的存在,我也一定会找到他。”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停下脚步,走出很远,“世界意志”也没有追。
“呼——”危机解除,梅斯菲尔德呼出一口长气,转头对方思弄说,“好险……那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这倒是方思弄没想到的:“走了?”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