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别太难过。”邹嬷嬷低声安抚着，“人死不能复生。仇要慢慢报，不急于一时。”

皇后闭上眼：“本宫大意了。”

“皇后娘娘？”

“郁棠虽然是个无关紧要的公主，但她从东澜回来之后，处境特殊，朝中流言蜚语那么多，宫外那些被惯坏的纨绔子弟少不了要羞辱讽刺一番，本宫应该早早派人去提醒兄长，让他们好好管束卫驰。”皇后扶着额头，“郁棠杀了卫驰，看似只是一件事，可这件事若是被人利用了，就是牵扯到各个家族的事情。”

太后母族凤国舅和她的母族卫国舅争斗了这么多年，如今卫国舅府好不容易压过凤国舅府，今日却被郁棠一个不得宠的公主搅乱了局势。

不管陈皓轩爱慕郁棠的谣言有多少隐情，眼下荣宁长公主帮郁棠说话，是否有利用郁棠当刀使，来对付卫家的意思？

这个住在宫外，脾气桀骜难驯，做尽离经叛道之事的九公主，若是被荣宁长公主收拢过去……

皇后眼神渐冷，仿佛已看到皇城被搅起一片腥风血雨的画面。

第73章 凶残的性子

相比起凤仪宫里阴霾笼罩，此时的寿安宫里却是一派安静，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太后正在抄写佛经，太监李永安躬身站在一旁，伺候磨墨。

荣宁长公主跨进殿门，给太后娘娘请了安，寿安宫里下人齐齐跪下行礼。

“荣宁来了？”太后疼爱这个女儿，一见她就忍不住笑容满面，“今天怎么没把雪儿带进宫给哀家看看？”

“儿臣今天是有事进宫，没带瑞雪。”

“是吗？”太后放下笔，在侍女端来的盆里洗了手，姿态雍容，是长久身居高位养成的气度，“什么事能劳驾你特意进宫一趟？”

她擦干手，转身走到榻前坐下，好奇地看着荣宁长公主。

宫女奉上茶水，侍立一旁。

荣宁长公主抬手屏退左右，然后走上前，坐在太后旁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如实跟太后娘娘陈述一遍，听得太后表情凝重，面上笑意一点点消失。

荣宁长公主说完，嘴角扬起一抹满意的笑容：“母后，郁棠是一把好刀。”

太后一愣，随即似有些不太相信似的，确认道：“你是说郁棠杀了卫驰？她亲自动的手？”

荣宁长公主点头。

太后表情变了变，像是喃喃自语：“真是个凶残的性子。”

“凶残一点不好吗？”荣宁长公主端起茶盏，轻轻品了口太后宫里的好茶，“这样用起来才顺手。”

太后沉默片刻，眉心微拧：“皇上对这件事什么态度？”

“儿臣用郁棠为质一事做借口，请皇上不要治她的罪，今天太傅也进宫替郁棠求了情，至少暂时来说，不管郁棠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皇上都不会轻易杀她。”荣宁长公主放下茶盏，朝榻前一靠，不自觉地放松身体，“我们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她帮着削弱卫家势力。”

太后淡道：“皇上是顾忌着她肚子里的孩子。”

“孩子？”荣宁长公主一惊，不由直起身，诧异地看着太后，“母后说的是郁棠？”

太后点头：“嗯。”

荣宁长公主皱眉：“郁棠哪里像是有孕的样子？”

“你觉得郁棠没有身孕？”太后表情微凝，“这么说来，她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荣宁长公主摇头：“有没有孕不好说，但皇上不杀她，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如今东澜意欲不明，郁棠又刚从东澜回来，杀了她会让很多臣民寒心。今日太傅进宫，提及国子监学子们都在议论此事，可见很多人只是沉默不发声，私底下都关注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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