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郁棠闭着眼,声音淡淡,“殷朝如今局势混乱,我也需要时间收拾残局,整顿朝纲,肃清朝堂,没时间招待外来之客。”
这样挺好。
反正过年时大家都要休息。
即墨苍梧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你不问问儿子?”
“没什么好问的。”郁棠睁开眼,眼神清冷平静,“过了当时那阵痛苦绝望的劲,如今再提到他,我已经没什么特别强烈的情绪了。”
孩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承认失去他时撕心裂肺的绝望和痛苦。
但接受了事实之后,如今再提起来,她除了希望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其实并无过多思念和牵挂。
到底是因为没有亲手养育,还是因为她如今心肠太冷,郁棠无心去分辩。
她只知道孩子在东澜,即墨苍梧会用心待他,这就足够了,若他生出用孩子牵制她的想法,那就打错了如意算盘。
痛苦和仇恨都会让人快速成长。
放下过去的牵绊,才能心无旁骛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第168章 皇帝病危
夏季酷暑难耐,却挡不住郁棠脚不沾地的忙碌。
六月二十,刑部联合御林军带人抄了赵丞相的家,查出赵丞相和晋王结党营私,并买通杀手刺杀太子,罪名确凿,无可抵赖。
皇上下旨,将丞相府全家捉拿下狱,严刑拷问。
至此,晋王一党彻底分崩离析。
赵丞相一职由郁棠暂代,强硬地握住六部大权在手,容不得任何反抗。
即墨苍梧一拖再拖,拖到了七月初,才终于决定离开。
昭武帝长长松了口气,在宫里设了隆重的宫宴为东澜使臣饯行。
席间觥筹交错,自然是一番宾主尽欢的场面。
昭武帝以为东澜摄政王离开之后,郁棠没了靠山既然定下了两国友好盟约,想来边关不会再驻扎太多兵马,对殷朝的威胁会少上许多。
这样一来,千里迢迢的路程下,远水救不了近火,东澜国力再强,总不可能每次都及时地把手伸过来,干涉殷朝内政,这样一来,郁棠多多少少都该有所收敛。
然而并没有。
这些日子不动声色之中,朝堂上已经多出很多不太熟的面孔,太傅站在左相的位子上,他的长子占着户部尚书一职,礼部和吏部早已是郁棠的支持者之一,殿上半壁江山都是半路投靠郁棠或者郁棠提上来的人。
重华宫外侍卫是郁棠心腹。
在帝位上坐了二十多年也猜忌了二十多年的昭武帝,至此终于被完全架空。
朝堂上众臣以郁棠马首是瞻。
但这样还不够。
因为昭武帝总是不合时宜地想重新拿回属于皇帝的权力,他会在朝堂上怒声质问:“放肆!你眼里还有朕这个君父吗?!”
他会歇斯底里地怒骂:“郁棠,朕还没死呢!你现在就想一手遮天了吗?!”
郁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躬身请罪:“儿臣知错。”
她确实错了。
错在没早点让他殡天。
不过不用着急,她很快满足他的愿望。
七月中旬的天气有点反常的闷热,不但热,还让人生躁,昭武帝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精神状态越来越差。
请来太医诊脉,太医开了一些静心安神的方子,让宫人在寝宫里多加一些冰块,去去殿内的燥热之气。
可吃了药病情却不见好,还一日日加重。
郁棠去寝殿给他请安,站在床沿,望着躺在床上憔悴虚弱的昭武帝,“父皇龙体不适,这几天就好好养身体,朝堂上的事务由儿臣全权做主,父皇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