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御林军整齐林立,文武百官按品级依次而站。

礼部尚书高声宣读着诏书。

一袭四爪龙纹储君袍服的郁棠,在太监宫女簇拥下,踩着红毯一步步走到殿阶下,沿着殿阶往上,跨进殿门,对着主位上的皇帝行参拜大礼。

皇帝授玺印,郁棠叩谢。

文武百官参拜恭贺:“臣等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叩拜声震天,气势恢宏。

郁棠捧着玺印,缓缓转头。

五月的阳光灿烈而炙热,光芒刺眼。

大殿外文武百官伏跪于地,整齐划一地拜见储君。

她的目光从几位皇子和重臣面上掠过,没有错过他们抬头时面上的不甘和隐忍。

郁棠嘴角微扬,眼底划过一抹沉冷的色泽,浑不在意地收回视线。

大典之后的宫宴,昭武帝盛情邀请了东澜摄政王和诸位使臣,为庆祝殷朝郁棠被立为太子,墨云峥代表摄政王表示:“立储乃是国之大事,亦是值得庆贺之事。此番我等来得匆忙,未及准备贺礼,摄政王已下旨命人送来五百万两白银,不日即将抵达京城,一点小小的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太子殿下笑纳。”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表情各异。

有人真心高兴,有人脸色阴沉。

已经接受九公主将成为殷朝下一任皇帝的大臣们,对此无疑是高兴的,毕竟殷朝国库吃紧,五百万两白银虽不是很多,但也能做不少事情,可以暂解燃眉之急。

而跟郁棠站在对立面的大臣,则把东澜的诚意当成了更大的威胁。

东澜使臣刚来那日,在殿上提出让殷朝成为东澜附属国,所有人有致一同地认为,这是东澜想兵不血刃吞并殷朝。

附属国需要每年纳贡。

这对殷朝来说,是雪上加霜的打击。

虽然九公主没同意,东澜也没强求,但按照正常流程,他们定然是希望殷朝向东澜纳贡的,而不是如此时这般,借着恭贺的名义,善心“接济”殷朝。

晋王坐在席间,紧紧攥着酒盏。

如果即墨苍梧对郁棠当真如此在意,为了她不惜这般大手笔帮助殷朝,那他定不会眼睁睁看着其他人再争这个位子。

难道真要让郁棠做殷朝天子,然后铲除异己?

晋王不想坐以待毙。

可他着实想不到什么办法可以破眼前这个局。

似乎做什么选择都难逃一死。

“多谢摄政王。”昭武帝没理会席间众人的反应,举起酒盏,热情地朝即墨苍梧敬酒,“希望东澜和殷朝两国成为友国,永世交好。”

即墨苍梧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席间众大臣接连敬酒,说着真心或者言不由衷的恭贺之语,并暗搓搓地想知道摄政王打算何时离开,到时一定给摄政王和诸位使臣举办一场隆重的饯行宴云云……

即墨苍梧道:“待五百万两银子送过来,本王亲自过目,与贵国君臣交接完再说。”

昭武帝连连称是。

乐声响起,舞姬鱼贯而入。

大殿上一派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郁棠是今天册立大典的主角。

可她此时坐在席间,执着盏酒,却像个置身事外的陌生人,漠然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假象。

同坐一殿的人,却不知有多少副心思。

若可以选择,她相信此时一定有人恨不得扑上来,把她剁成一块块,他们惧她心狠手辣,恨她野心勃勃,怕她秋后报复。

他们恨不得把她放在审判台上审判,质问她为何会有这种大逆不道的心思,他们甚至还在妄想着东澜使臣离开之后,会让她这个太子有名无实,让他们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