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郁琰露面的机会多了,百官对他的态度热情了起来,凤国舅府门前宾客络绎不绝。

赵丞相每日除了辅佐皇帝处理朝中政务,不但要分神督促刑部审问犯人,还要为晋王拉拢人心,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朝政大权正在朝赵家和凤家手里集中。

四月初二,丞相夫人命人送了帖子到卫国公主府,邀请郁棠于明日去赵家参加赏花宴。

这份帖子郁棠接了,并命人去准备一份见面礼。

京城人人都在观望风向。

而四月初一这天,裴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姜淑小产了。

惊恐的尖叫声从姜淑住的小院里传来。

裴夫听得清清楚楚,大惊失色,慌乱赶到她的院子里,发现两个侍女慌乱从屋子里出来,“快!快请大夫!姜姨娘见红了!”

裴夫人脚下一软,抓着其中一个侍女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

“夫人,姨娘她流了很多血……”

裴夫人双腿发软,来不及多问,匆匆抬脚跨进房门,看着无助蜷缩在地上的姜淑:“姜淑,你怎么了?”

姜淑痛苦地抬起头:“母亲,我……我好疼……肚子好疼……”

裴夫人看见地上有血迹,姜淑的脸色白得像鬼一样。

她站起身,嘶声喊道:“来人!快来人啊!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她喊来一个侍女,跟她一起把姜淑扶到床上躺着:“先别急,等大夫过来看看,没事的,没事的……”

姜淑身下流了太多血,看起来根本不是无事发生的样子。

裴夫人急得团团转。

好好的怎么就见血了呢?

她转身走了出去,怒问道:“今天早上是谁伺候姜淑的?她吃了什么?你们给她吃了什么?”

两个侍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夫人明察!奴婢就是正常送饭……”

“母亲。”裴修竹披着衣服,在小厮搀扶下走了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修竹。”裴夫人紧紧抓着裴修竹的胳膊,身子摇摇欲坠,声音不自觉地哆嗦起来,“姜淑她可能是小产了,孩子要保不住了……”

这是裴家第一个孩子,也是她满怀希望的孩子。

就这么毫无征兆地没了。

裴夫人心头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总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裴家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唯有这个孩子还能带给她一点安慰,她把姜淑照顾得无微不至,一日三餐几乎都是亲自监督,务必让她吃得营养健康,怎么就……怎么就没了呢?

裴修竹眼底划过一丝愧疚之色:“母亲,我有话跟你说。”

说着,他转身往外走去。

裴夫人不解其意,可抬头看着他的背影,心头突然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捏着帕子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难道是他?

不,不会的,姜淑肚子里怀着的是修竹的亲生骨肉,他不可能那么狠心,跟他年龄相当的男子,膝下孩子有两三个了。

因为九公主,修竹的婚事才蹉跎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来这么一个孩子,他绝不可能做出那么狠心的事情。

来到东院无人居住的正房里,裴修竹低声开口:“母亲,是我做的。”

裴夫人身子踉跄一下,脸色刷白:“是你?”

裴修竹点头。

裴夫人气得脸色铁青,抬手就往他身上捶去:“你为什么呀?那是你亲生的孩子,亲生的孩子!你怎么这么狠心?裴修竹,你害死了自己亲生的孩子!”

裴修竹身上伤势未愈,被她捶了几下,疼得脸色刷白,急忙往旁边躲去:“母亲,我有我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