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听了前半句,面色稍缓,听到后半句时却面色煞白,每日跪着抄六个时辰佛经,这跟打板子的区别也就在于失不失体面。
可是她要这体面有什么用,禁足到不知何年何月,届时王爷就再也想不起她这个人了。
时舒眼看着陈格格从面色平静变得慌乱狼狈,紧接着又是在自?己面前磕头求她原谅,心?里倒是没什么波澜,自?己种下的苦果当然要自?己咽下去。
但为了维持人设,时舒只能面上露出几分厌恶和?不忍,但还是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叫旁人看了,只以为她是强撑着让自?己不要原谅陈氏。
福晋看在眼里,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再好捏的软柿子,这下差点叫人给?害死,从鬼门关上走了一趟回来,也该有些转变了。
否则王爷迟早还会把大格格和?大阿哥带走,省得两?个孩子也被养蠢了。
陈氏被人强行?搀了下去后,福晋又道:“那拉氏,你是皇上亲赐的侧福晋,入府之时,样样规矩都很好,怎么如今松懈了,若不是富察氏警醒,你可知自?己险些酿成一场祸事?大阿哥和?大格格如今尚且年幼,又如何能离得了生?母?”
那拉氏心?知福晋此言是在提醒富察氏,但也不得不应下,概因?她说的是实话。
若是真叫陈氏的计策成了,大阿哥还好,以大格格那副羸弱身子,和?那个性?子,没人好好照料,只怕也是夭折的命。
只不过?她自?己虽然没有要和?富察氏交好的意思,但也绝不想让富察氏怨恨上她,因?此又诚心?向时舒行?了礼,以示自?己的歉意,又在心?里盘算着,把要送给?富察氏致歉的东西再厚上几分才?是。
时舒避过?这一礼,还是一副一切听福晋的模样,此时说什么也不好,倒不如闭嘴。
那拉氏心?里有些失落,但也无法,只能听着福晋对她的斥责。
她罪责轻,最后还是得了六个月的禁足,每日要跪着抄佛经一个时辰,也是抄到福晋满意为止。
虽然知道福晋不会让她跪太?久坏了身子,但听到六个月禁足时,那拉氏险些没忍住要向福晋辩白。
三个月尚可,可六个月委实太?长了些,叫外?人知晓她六个月不出去,准会猜测她是不是犯了大事,等到她出来时,府里还有谁能把她这个侧福晋当一回事?
眼见那拉氏似乎是想要辩解什么,时舒抢先一步向福晋行?礼,十分感?动地恭维道:“多谢福晋为妾身主持公道。”
她此番举动,算是坐实了福晋对那拉氏的斥责,福晋再要改口,当着她这个苦主的面也不好改了。
迎着福晋和?那拉氏一样的目光,时舒又恢复了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仿佛是在为自?己方才?的多嘴懊恼。
福晋看她这副模样,打消了疑虑,富察氏虽然学聪明了,但瞧着也没什么心?机,想来不是有意的。
那拉氏心?中虽有疑虑,却也不好说了,毕竟现在在外?人眼里,是她先对富察氏出手,要是再多嘴,指不定要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时舒却在心?里划拉着时间,禁足六个月,等那拉氏获准出来的时候,宝亲王已然登基了。
作为满宫里头一个封位时还在禁足的嫔妃,无论那拉氏位份多高,之后也很难摆脱这个名?声,旁人不知内情,想要去巴结时也得先思量一二。
总之,那拉氏封妃之后的日子,想来是不会如上辈子那般顺畅。
上一世那拉氏虽然没有真正向原身下过?手,但此事因?她而起,她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当时事已成定局,她就轻轻巧巧把自?己撇了个干净,安然住进了原身住过?的地方。
这就算是她替原身对那拉氏的小小回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