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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找过去,这人愣是凭空消失了,只剩下某家隔年长得分外茂盛的庄稼或者膘肥体壮的家畜。”

“蒋大人是吏部尚书,善于断案,”杨二娘看向自己对面站着的人,话语轻佻,神情却是严肃,“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都是千年的狐狸,蒋大人自然是知道杨二娘的言外之意:“这天下没有不留痕迹的案子。”

“只要禀告到吏部,我们自然会追查到底,无论是遗体还是骸骨,都能还原真相,给予公道!”

“骸骨?”杨二娘笑,“蒋大人到底是皇城里的官司见多了,不晓得农家人的阴私力气和手段了?”

“烧成灰磨成肉泥,扮进猪食槽撒进庄稼地,大人找什么骸骨?管蚂蚁蛀虫要认证无证吗?”

“你也知道吏部查案办事,要禀告要状纸。”

“《大夏律》有规定,凡有告者需受害人或受害人亲属。”

“那罪奴孤身一人百里填户,纵然死了有冤,谁会告?杀人犯自己告自己吗?!”

越说声音越大,到后来,杨二娘的声音已经满是压不下的戾气。

身旁传来了隐约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许易水默默分辨了好些时候,这才发现是孟寒雁握着食盒的手在不断收紧。

她攥得太紧太紧了,于是发出了暴露心绪的异响。

“陛下,”杨二娘的话虽然糙,但却是赤裸又振聋发聩的,屋里头静了几分,礼部尚书往左走了一步,“杨大人所言也正是沉痛之处所在。”

“古语有云:死或有轻于鸿毛,或有重于泰山。”

“罪奴的确翻了错,但也正因为罪不至死,朝廷和陛下才会给了她们一线生机,这其中……不乏有识之士,比起戍边徭役之苦,精神上的折骨,或许于她们而言,生不如死。”

“或许有一天,我们……”礼部尚书的视线落在放在苏拂苓桌案上的那本批红折子里,这其中,并非没有她熟悉甚至有所往来过的官员家眷与子嗣,“也会获罪其中。”

事情到了自己身上,总是更痛的。

吏部尚书本还有言,但不知想起了什么,又沉默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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