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里头有婶婶和婶娘操持,吃穿什么的倒是不用担心,可她们也毕竟节俭,你刚新婚,手里头留点钱,若是蕊香那边儿缺什么,想买什么的,也不用老朝着她们伸手。”
季翠翠的好就是有家里庇护,但也基本上事事都得过阿母阿娘的手,庄稼的钱,山里打猎采药等的钱,甚至偶尔做工的钱,也都一并交了家用。
季家重视蕊香是不假,但季婶和季婶娘省钱也不假。
“你不是想给蕊香买那个簪子戴么。”
昨天许易水在贺货娘那儿买布和鞋子的时候,正好也遇上了季翠翠和她阿娘王蔓红,一起挑摆席面用的东西,季翠翠本想买个簪子给蕊香,后来一番商议,换成了便宜些的红绢花。
“留着,下回贺货娘若是来了,你便买了那簪子,送给蕊香便是。”
“行!”季翠翠原本想拒绝的手顿住,感慨万千地拍了拍许易水的肩膀。
一切尽在不言中。
“就当你是提前给我孩子的定了,以后你就是她干娘!”季翠翠拍着胸脯打包票。
想到季嘤嘤,许易水有一瞬间的晃神,又笑:“合着我要是不送这钱,就不准备认我当干娘了?”
“不是——”
“许易水!季翠翠!”
季翠翠正想解释,边儿上传来一道泼辣的女音。
“你们两干嘛呢?!”
“今天这日子也能躲懒?”
“还不快过来帮忙按猪!”
两人连连回声,跑了过去。
“什么?她竟然让你睡在柴火堆?!”
另一边,屋子里的两人也十分“和谐”。
蕊香的声音满带惊讶,转而又是心疼:“这天气还凉着,柴火堆怎么行?”
“也还好。”
两人站着寒暄了几句,说了会儿话,蕊香提出坐着聊,苏拂苓便也扶着蕊香的手,一边被牵引着往桌边走:
“家主她是个细腻的人,家里又没什么人,与我也只是初相见,有些拘谨和距离,总是可以理解的。”
“她还给我编了芦苇的席——”子字还未出口,苏拂苓脚下似乎勾到了什么,整个人一个踉跄地向前栽去!
“啊——!”
下一瞬,又被一双手稳稳扶住:“姐姐没事吧!”
蕊香声音懊恼,还带着点儿惊吓:“都怪我,光顾着说话,没注意到这地面不平整了。”
“没事,没摔着。”
苏拂苓感觉到了蕊香声音里的颤抖,伸出手去想着拍一拍蕊香的手背安抚。
掌心却撞上一个有些冰凉的物什,下一瞬那物便移开了,快的像是错觉。
铁器,圆柱撞的,两指宽的粗度。
不太对劲,但苏拂苓面色如常:“妹妹手里这是拿的什么?”
“剪子。”蕊香扶着苏拂苓坐上桌边的凳子,声音轻柔地解释。
“她们都在外边忙,我待在这里也无事,就想着做两件衣裳,方才正裁剪布料呢,姐姐就来同我做伴儿了。”
“原来如此。”苏拂苓笑着点头,心里却清楚,剪刀绝对不是刚才那样的触感。
她摸着倒像是……匕首的刀柄。
“可惜我眼睛瞧不见,”语气放缓,神情愈发轻松无辜,苏拂苓低垂下眉眼,“连做个衣服都不能……”
“也不怪……也不怪家主她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我。”
“都是我的不是……”
女子的声音清丽中带着些许婉转娇柔,宛如易碎的琉璃,一边说着,两行凄楚的清泪便从瓷白的脸颊上滑落了下来。
“这……”蕊香错愕了片刻,很快便反应过来,抬手去擦,到脸颊又觉得不妥,“姐姐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