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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样?

虽然萧季渊从来没有说过, 但乐宴平一直觉着,他其实是不想当这个太子, 这个皇帝的。

如果他不是太子,他不是皇帝……

或许萧季渊会成为一个画师,毕竟这个人画画一直都是有一手的。

又或许萧季渊会成为一个游子。因为他是那样的喜欢热闹, 京城的集市都能让他逛得那么开心,他应当会很喜欢踏遍山川,感受各地风土人情的生活。

可惜,从萧季渊出生的那一刻起,摆在他面前的就只剩下了一条路。

萧策可以为自己争出一个新的选择,但萧季渊不可以。

因为萧季渊身上背负的是一整个天下,而在他的身边还有无数的言官史官望着他,一步踏错,便是数不尽的弹劾与指责。

欲戴皇冠,必先承其重;欲握玫瑰,必先承其痛。[1]

这便是萧季渊的路,也是历代帝王已经走过的路。

明明遍布荆棘,却又开满名为荣誉的鲜花,叫人用鲜血和疼痛去浇灌,去换取。

心底那股子莫名的闷痛又泛了上来,萧策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道:“我大概,能理解那种感觉。”

“萧季渊道我是他的转世,这话应该是真的,因为我拥有他的记忆,虽然不完整,也很朦胧。但之前有过几次,我梦到过自己就是萧季渊。”

在梦里,他坐在高台之上,看似众星捧月,然而当他转过头时,身后却空无一人。

那是让人几欲落泪的孤寂。

于是,他害怕成为萧季渊,他不想成为萧季渊。因为他不想再体会那一刻的孤寂和空茫。

“前生今生,就一定是同一个人么?”乐宴平望着萧策,询问时的眉眼透着难得的严肃。

“你们生在不同的时代,长于不同环境,有着不同的朋友和家人,得到了不同的经历。就算是完全相同的灵魂,你们依然可以长成截然不同的模样。”

“你和萧季渊,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豁然开朗,莫过于此。

萧策只觉着自己的心忽然颤了一下,曾经的困扰也在这一刻忽而消逝了大半。

而最后留下的,便只剩了一个问题——

那个萧季渊让他问的,而乐宴平似乎也遗忘了的问题。

他轻轻地将乐宴平揽进了怀里,从背后搂住他,将下巴搁在小孩毛茸茸的帽子上,轻轻地蹭了蹭:

“乐昭,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么?”

他是,怎么死的……

好像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因为对于乐宴平来说,他真的就像是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可不知怎么的,他却没能立刻开口。

身体下意识地往萧策怀里又挤了几分,乐宴平感受着那一阵背后漫上来的令人安心的热意。沉默许久后,才终于轻声道:

“我……是被赐死的。”

抱着他的双手蓦地一紧。

“谁?”

萧季渊一直说他对不起乐宴平,莫非是……

“不,不是他。”乐宴平道,“和萧季渊没关系,不是他。”

乐宴平其实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有再跪在贤淳太后面前的一天。

自年少时被还是皇后的她罚了那一遭后,乐宴平就极少同她单独碰面了。最多,也就是和文武百官们一同叩拜。

乐宴平其实一直以为自己还怕着她,然而当他真正跪在慈宁宫的时候,心中竟也没有多少的惧意。

甚至,还有闲情逸致在心底偷偷地算算时间。

上一次像这样跪着她面前是什么时候的是来着?

十年?还是十一年?

乐宴平还没能算清,优雅地坐在小叶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