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连人带本一起,挪到了距离萧策最远的地方。
萧策毫不怀疑,如果不是自己锁了车门,那么这会儿他应该只能看到乐宴平拔腿狂奔的背影。
想象着那画面,萧策不禁勾了勾唇,却并没有再催促乐宴平。他只是垂眸安静地望着那个正在努力做心理建设的小朋友,耐心地等待着他将深藏在心里的重重心事,扒拉出一个可以向外宣泄的小口。
“其实也没什么。”很久之后,乐宴平终于别别扭扭地开了口,“我就是……”
“我就是有点想回家。”
最后两个字,乐宴平说的很轻。
但也就是在真正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乐宴平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心里原来还是那样难过。
哪怕,他刚刚才哭过一场。
理智在脑海中拉响了警报,乐宴平知道自己应该停下,但好不容易撕开的缺口又怎么会甘心就这样自欺欺人地再次闭合。
于是,积压多日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眼泪再次落下,但这一次,难过的小朋友被拉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萧策的衣领直接被乐宴平下意识地死死拽住,在崩溃的情绪中,他语无伦次地重复道:
“我想我爹,我想回家……不是谢家,谢辰他也不是我爹……”
“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想回家,可我回不去了……”
重复到最后,他脱力地缩在了萧策怀中,闭着眼很轻地喃喃了一句:
“萧策,你不明白。”
哭到累极,乐宴平终是沉沉地睡了过去,但紧拽着衣领的手却宛如溺水者抓紧了最后的浮木般,从始至终都不曾松开。
车内响起了谁人的一声叹息,面上残留的泪珠被小心而又轻柔地拭去。
逞强的小屁孩。萧策想。
这不是完全没哭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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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宴平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天花板,睁着眼睛发了好一会儿呆,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里是萧策家的客房。
“醒了?”苏慧的声音在床边响起。
乐宴平有些诧异地唤了一声“苏姐”,随即,他便被自己嘶哑的声音吓了一跳。
一杯泛着丝丝甜味的水适时地递到了乐宴平面前。小乐大人一口闷下去半杯,这才觉得自己的嗓子稍微好受了些。
苏慧关切地问:“好点了么?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眼睛难受么?”
话刚出口,苏慧便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乐宴平这眼睛红得就跟个兔子似的,能舒服才真是有鬼了。
于是,她将手头的文件一放,撂下一句“等着”就起身离开了房间,等再回来时手里已然多了块毛巾,“拿这个敷会儿。”
乐宴平乖乖地接了过来,啪嗒一下盖在自己脸上。
凉意迅速缓解了眼框的胀痛,小乐大人舒服地喟叹了一声,同苏慧道了一句真心实意的谢。
“不用谢我。”苏慧道,“要谢就谢萧老师吧。你刚才喝得蜂蜜水也是他准备的。”
小乐大人无声地定住了。
因为脸上盖着毛巾,苏慧瞧不见他的表情。在她几乎都要以为乐宴平又一次睡着了的时候,毛巾底下的人终于动弹了一下,悠悠地飘出了一句:“苏姐,那您是来?”
苏慧想了想,问:“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先假话叭。”
苏慧:“我有点担心你,所以过来看看顺便关心一下你。”
乐宴平:“……那真话呢?”
苏慧毫无感情地抖了抖手里的文件:“‘风云’的第二期直播定在了下周一,我来找你说明一下注意事项。所以你休息好了么,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