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虞宝意举高酒壶,原地转身,敬了在场所有人,扬声说?:“这杯我?敬赵总,也敬大家,在座各位愿意和我?交这个朋友,是我?的荣幸。”
话音落下,像是灌,她用比刚才更大的吞咽幅度,更短的时间,又喝空了一壶白酒。
“咳咳咳——”最后两口乱了节奏,不小心岔进道气。
越咳,虞宝意觉得嗓子又痒又辣,胃部还有往食管上倒流的倾向,她皱起整张脸弯下腰,想要强行忍住。
这下,周围也有些人看不下去了。
“算了吧赵总,大家都是朋友。”
“对啊,别?跟小姑娘计较了,可能也是第一回来。”
“没错没错,而且这么喝,一个女生?的身体哪受得了?”
“你意思是——”赵总瞪了多嘴那人一眼,凑上前,“我?是在逼她喝?”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话那人忙不迭摆手,害怕自己也被架上行刑台。
“你这话讲得,我?哪会让人吃亏呢?”赵总阴恻恻地笑着,将?那瓶酒剩下的,都倒进还被虞宝意捏着壶耳的容器中。
她面容潮红,裙子外露出的脖子、锁骨、胳膊也泛着淡淡的血色。
唯有那只手,用力得发?白。仔细看,会发?现指腹被她掐出了一道道月牙形的红痕。
这回,男人拿出的理由是:“制作人是吧?喝完这杯,一百万。”
虞宝意紧抿的双唇微微张开,吐出一道隐忍的气息,僵硬的身体也有一点往下塌的倾向。
她慢慢直起身子,趁酒劲还没上来,头脑还没二?度发?热,想要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谢谢赵总,我?再敬您。”她眸光涣散,仍端着体面的笑说?话。
黎馨转头,发?现刚刚虞宝意出面护着的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趁乱跑了,心里?忍不住唾了一口。
而虞宝意还在几十道视线的聚焦下,分不出神去关心自己帮的到底是人是鬼。
她捧起酒壶,这回,发?觉手有些软了,使不上力气。
对着那壶无色液体,喉咙咽动了好几回,区别?于早前两次的潇洒,她迟迟没有动作,这幕似按下了暂停键。
“怎么,是看不上我?这一百万?”赵总将?她的位置架得更高。
看不看得上,根本不重?要,哪怕她真?的看不上又如何?
她今天如若不喝这第三壶酒,等于打赵总的脸,放弃和今晚到场所有人好不容易搭建的关系。
虞宝意心知肚明。
她选择闭上眼睛,沾有唇形红印的壶口又一次贴上她的唇,还有闻到一丝今天口红的水果香气。
清凉的酒液沾到唇间,即将?要滑进口腔。
“一百万也敢叫我?的人看上?”
虞宝意剥夺了自己的视野,漆黑一片。
那道温沉的男声离得极近,就在身后。分辨出这个信息的下一秒,有人抓住她的手,将?分酒壶重?重?放回桌上,力度重?到声音足以环场,清晰落到每一个人的耳畔中,而且酒水还溅到了她的手。
那应该也溅到了他的手。
太熟悉了。
不管是声音,还是手。
可虞宝意转过头看他时,面色是迟钝的,透露出离散的,神志没有聚焦的茫然。
霍邵澎没有看她,目光鲜见的被情?绪压得阴沉晦冷,音调同样:“赵总,胃口大就算了,口气也大了不少啊。”
躲在门外的黎温瑜忍不住探进半个头。
刚刚她搬救兵去了,可又不想让里?面的人知道她和霍邵澎有关系,因而两人前后脚错开,刚好没听清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