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不要将心思放在爱情上, 你和我说错不在陛下,是相同意思吗?”颜执安无奈, 帝王家多情,明帝惠帝便是前车之鉴,她只是希望循齐不要走他们的老路罢了。
循齐挺起胸膛,但声音逐渐小了下来,还是与母亲说道:“我又不做皇帝,您与我说这些,是不是举错例子了?”
“安置吧。”颜执安哑然,和她说这些道理,就是对牛弹琴。
颜执安拿手戳了戳小牛的脑袋,“你喜欢谁,我不反对,喜欢三个喜欢五个也可,但不要为一人失去你的理智,懂吗?”
“懂了。”循齐觉得奇奇怪怪,不是都说从一而终才是最好的,怎么还期望她喜欢三五个呢?
这不就是负心女子吗?
怎么还以此崇尚呢?
循齐转身看向母亲的背影,一瞬间难以接受母亲的说法。
待躺在床榻里侧,她还是忍不住问出来:“母亲,您为何觉得不可从一而终?”
“你又不是后宅普通女子,作何要从一而终?”颜执安语气淡然,“你以为从一而终是一件幸事?若是两情相悦,朝朝暮暮皆是你,倒也罢了,万一你是单相思呢?此花不为你所开,便去寻为你而开的花朵去。”
“不对。”循齐依旧想反驳,翻过身,朝对方处挤了挤,凝着她的侧脸,那处肌肤如凝脂如白玉,让她心口一颤。
似乎意识到自己这样不对,循齐忙挪开目光,心跳如雷,她不解地捂着自己的心口。
她正踌躇,颜执安也看向她,侧过身子,手枕在臂膀下,姿态散漫,循齐看过去,目光扫及胸前,衣衫微开,露出一片莹雪肌肤,她吓得不知动弹。
颜执安不知她的想法,认真说:“不是让你去沾花惹草,而是让你保护自己,从一而终自然是善事,若真强求不得,对自己而言,便是一件坏事。”
她低头,循齐低着脑袋,她伸手去拍了拍,“想什么呢?”
“睡觉了。”循齐慢慢地钻进被子里,一进被窝,脸颊红得发烫,呼吸都跟着粗重起来。
她已经在躲避了,不知情的颜执安还拍了拍她的脑袋,道:“安置吧。”
那一拍,让循齐心如擂鼓,她不甘心,钻出脑袋来敲一眼,对方确已闭眼。从她的角度去看,恰好可见左相侧颜,一如往昔,如旧清冷。
她的心慢慢沉浮下来,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直到眼睛泛酸。
她又很慌,不知道哪天左相就赶走她了。她便又成了小乞丐。
锦帐低垂,将两人封在狭小的天地中,隔绝外世,隔绝旁人,恍若天地间只剩下两人了。
循齐情动,忍不住靠过去,将自己的手悄悄伸出去,摸进她的被子里,反复斟酌后,握住那只纤细的手。
握住的那刻,她感受到了柔腻,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温度,这一刻,她十分满足了。
她想握很久、很久,久到白发。
循齐当真握了很久,久到自己睡着了也不放手。
颜执安半夜醒来,手被人握住,轻轻一动,榻内的低吟一声,她便不动了,由着循齐握住。
霜前冷雪后寒,化雪的这几日格外冷,循齐早起骑马,颜执安放心不下,嘱咐道:“坐车也可以去。”
“他们都骑马,就我坐车,会背地里笑话我矫情。”循齐往嘴里塞了块饼,嚼了嚼,“我身子好着呢,这两年都穿了厚衣裳,以前跟着疯子的时候,穿着单衣漫山遍野地跑,也不冷的。”
吃了一口,她就起身走了。
看着外间的雪景,颜执安觉得一阵寒风刺骨,整个人都懒怠下来,握着手炉,生起今日请假的想法了。
她磨蹭了须臾,唤来无情,道:“不如你替我去吏部请假。”